“子賢來了啊。”瞧見兒子過來,郭氏笑盈盈著同他打招呼。
傅定卻是一臉菜色,似有萬重心事般。
郭良娣看出來兒子神色不對了,不免臉上笑容也斂去了些,跟著關心問:“怎麼了?”
傅定卻不願將埋藏在心底的心事輕易曝露出來,哪怕是自己母親也不行。
所以只喟嘆了一聲,道:“軍務上的一些事,就是最近軍制整改,有些忙,沒什麼。”
自己兒子自己知道,輕易是不會喊累的。
如今見他這般疲憊不堪的模樣,且又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也知道,想是朝政上的事令他費心勞力了。
郭氏幫不了兒子什麼忙,只能心疼說:“這些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得好的,你若實在累,就跟你父親說,他會體諒你的。”
傅定無奈著苦笑一聲,答應了下來:“兒子會的。”
然後才裝著漫不經心的樣子問起母親:“這顧二小姐怎會同王良媛和三弟在一起?”
說起這個來,郭氏便高興道:“王良媛和寬兒都看中了她,王良媛特來同我說,讓我邀顧小姐入府來,給她同寬兒一個獨處相看的機會。我瞧著,這倆孩子正般配呢,端的郎才女貌,神仙眷侶般的存在。你說呢?”
傅定臉上一直掛著笑,只是這笑未達心底,強撐著,必然是累。
“那顧家小姐呢?”傅定問,“她是何意呢?”
郭氏說:“寬兒極是不錯,皇室子孫,又儀表堂堂。我是看著他長大的,就是性子有些木訥,才學上略平庸了些,但他這個人品性卻是極好的。那王良媛你也知道的,性情也極是不錯,顧小姐若真能嫁得寬兒為妻,她也是享福的命。”
傅定卻說:“婚姻大事,雖說是父母之命,但最後過一輩子的,畢竟是夫妻兩個。三弟是極不錯,但也未必投那顧小姐的眼緣。兒子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娘可以牽線,但別撮合。”
郭氏認真想了想,覺得兒子所言也在理。
所以,便同意了道:“娘知道了。”
王良媛邀了顧明棠到自己住處後,立刻拿了上好的瓜果點心和茶水奉上。
傅寬陪侍在母親身邊,也不說話。
顧明棠話也不多,多是王良媛問什麼,她答什麼。
不搶話,也不寡言,答什麼話都是大大方方的,禮數週全。
王良媛看在眼裡,越的滿意。
側眸看了眼兒子,王良媛認真想了想,故意給他們二人制造獨處的機會,道:“方才在良娣那兒,瞧見良娣屋裡插了幾瓶梅花,又美又雅緻。我便也……想東施效顰,學學良娣的樣子,在屋裡擺點梅花。寬兒,你去給為娘到梅園裡摘些來。”
傅寬無有不從,立刻應了是。
緊接著,王良媛又說:“你一粗笨男子,懂什麼花好花不好的,別回頭摘回來的東西,我不喜歡,豈不枉你跑上這一趟了?不如,讓顧二小姐隨你一道去。顧二小姐自幼在京中長大,她的眼光和品味定是極好的。”
其實在王良媛開口讓傅寬去摘梅花時,顧明棠就有預感,知道怕是得要撥了自己一塊兒去。
果然,在點完這三公子後,王良媛立刻提了自己。
顧明棠心裡大概也明白了,今日此行,怕是同這太子府三公子相看來著的。
其實顧明棠有些不明白,她同王良媛母子不過一面之緣。且她論出身、家世,也是很不值一提的,這母子二人怎會看中自己呢?
顧明棠此番顧不上疑惑,只趕緊站起身來,也應了王良媛的話。
此時此刻這種情境下,她無論如何也是不好拒了王良媛母子的。
若真拒了,便是她不識抬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