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程星抱著她放在輪椅上,問得很淡然,並沒把這件事當做是一件大事。
這對她們來說就是日常。
姜瓷宜的殘疾並不是什麼需要避諱的事情。
“剛做完手術不久。”姜瓷宜說:“一個人的前二十幾年裡都可以獨立行走,不管生活再怎麼難,起碼有一雙腿可以走回家,能走到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但突然沒了雙腿,總要適應,摔倒就是不可避免的一步。”
“但你現在可以不摔的。”程星話裡有話地說。
姜瓷宜抬頭瞟了她一眼,整個人都清清冷冷地,但跟初見時很不一樣,她身上沒了戒備。
“我選了你。”姜瓷宜說:“我會算到最壞的結果。我能承擔,所以我才會選。”
程星推著她來到了摩天輪下。
巨大的圓盤散開無數個支線,每一個支線終點都亮著光。
姜瓷宜瞟向最高的那個支點,彷彿要穿進黑暗的天空裡去。
“我沒什麼好失去的。”姜瓷宜說。
摩天輪內部很簡約,兩排座椅,工作人員在她們進入之後關上門,防止她們從高處掉下來。
夜晚的摩天輪專案通常會排得滿滿當當,因為坐在上邊可以俯瞰夜晚的江港。
江港有樓盤偏高的樓層也可以做到這一點,但大多寸土寸金。
摩天輪卻不一樣,幾十塊一次就可以欣賞到這種景色。
尤其還有風靡全網的傳說:在摩天輪頂點接吻的情侶一輩子都不會分開。
也不知道是哪個營銷鬼才想出來的話術。
起碼騙到了很多人。
這麼多年不停有人實踐,用真相打破這所謂的傳說。
但仍舊會有情侶將其視為浪漫,前赴後繼地進行。
程星不信這個傳說。
但她喜歡遊樂園。
對
() 於很多人來說,遊樂園意味著浪漫和天真。()
程星卻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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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到大住的地方附近就開著一家遊樂園,甚至是全國各地遊客到了京市都會打卡的地點,她卻不怎麼感興趣,一直到高中都沒去過。
唯一想起要去還是因為和瓦片寄信。
瓦片說她所在的地方又新建了一座遊樂園,可她卻從來沒去過。
老師會組織同學們去遊樂園,門票和餐食都要付錢,但她因為拮据沒有報名。
大家從遊樂園回來之後有了新話題,她卻無法融入。
不過她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人。
程星問她遊樂園有什麼好的?有那麼吸引人嗎?
瓦片給她回信時說:一個東西只有在擁有之後才可以評價好壞,在沒擁有之前總會嚮往。
於是程星破天荒地買票走進遊樂園,準確來說叫歡樂谷。
歡樂谷的專案已經不侷限於小朋友玩的那些,多了很多刺激的專案,從過山車下來的時候,程星抱著垃圾桶吐個沒完。
但她還是嘗試了很多專案,最後像是寫體驗報告一樣給瓦片寫了回信,並且在那次的回信裡她放了自己一週的生活費,兩百塊錢。
瓦片說她還是沒有去遊樂園,終有一日她會憑藉自己的努力走進遊樂園。
並且將兩百塊錢給她放在信中還了回來。
她們在信中討論摩天輪的傳說,聊遊樂園裡的專案。
並且約定如果有了喜歡的人,就可以帶對方去坐摩天輪,驗證一下那個傳說。
少女情竇初開的心思在文字之間流轉,但誰也沒戳破。
那時程星並未對瓦片存有什麼心思。
有好感,但不多。
畢竟是個沒有見過面的人。
是後來逐漸與瓦片斷了聯絡,她才恍然驚覺瓦片同學原來在她無聊的人生中扮演了一個不可或缺的角色。
程星現在對瓦片的心思已經很淡了。
只是偶爾在很難過的會想給她寫信,與其說是給無法接收到信的瓦片寫,不如說是寫給她自己的內心。
讓她有一個發洩的出口。
現在,她有了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