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程子京厲聲道:“你還是我認識的程星嗎?”
程星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卻放聲大笑,似是為了報復,她湊近道:“我還告訴你個秘密。”
“前段時間的我。”程星說:“也不是我。”
程子京凝眸看她。
“你喜歡的,是我嗎?”程星冷哼:“那為什麼,連我被換了都認不出來?還是,你就只喜歡賣乖的我?二哥,我以為你肯定能認出來我的。”
卻沒想到,她的偽裝能一秒被姜瓷宜識破。
可是她最信任最依賴的二哥卻發現不了。
“二哥。”程星說:“你先背叛我。”
程子京深呼一口氣,緩緩站起來:“從此,我與你沒半分關係。”
程星看著他站起來的模樣,後背寬厚,幼時她玩累的時候,程子京總會揹她回家。
在程家,程子京是對她最好的一個,說是言聽計從也不為過。
可他後來會背王亭晚回家,會對王亭晚言聽計從。
程星勾著唇譏笑:“難道二哥要讓我死?”
“你現在讓人噁心。”程子京說:“希望你死的又何止我一個?”
說完後大踏步離開,但背影蕭索。
程星坐在椅子上愣怔許久,抬手撕掉了手指上的創可貼,用指甲摁著傷口,血流泊泊,她卻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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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已久,已經定性的王亭晚案時隔幾年再度被翻出來。
整個流程進行得極快,不知是警方想盡快結束這個案子,還是礙於程顧兩家的顏面,一切都於無形中被推動。
程星這邊的律師是公益律師,顧家和程家都未站在她這邊。
在審判庭上,程星沒了往日意氣風發的驕縱,也沒發瘋,關琳敏等人坐在觀眾席裡,也未曾發一言。
最終,程星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律師未曾提起上訴。
一切都塵埃落定。
顧清秋壓下了所有的訊息,沒有媒體會公開這些事,至於名流圈內有多少人脈,會將這件事傳成什麼樣子就不得而知了。
姜瓷宜從檢察院走出來的那刻,陽光灑在身上,她眯了眯眼望向天空。
關琳敏走過來,低著頭哭著跟她道歉。
姜瓷宜安撫了她幾句,沒再多說什麼。
倒是和程子京在一起站了會兒,沉默中,程子京問:“要不要去祭拜晚晚?”
“現在?”姜瓷宜問。
程子京點頭。
“好啊。”姜瓷宜答應。
王亭晚的墓園很乾淨,程子京常會來,有什麼心事的時候總會過來坐會兒。
這段時間更是,一度住在了墓園裡。
姜瓷宜許久沒來祭拜,在墓碑前放上鮮花,看著墓碑上黑白色照片上笑容燦爛的女孩,平靜地說:“晚晚,殺你的兇手伏法了,你可以安息了。下輩子,要開心快樂。”
姜瓷宜沒有任何內涵程子京的意思,畢竟在程星這件事上,他們都是受害者。
何必“自相殘殺”?
離開王亭晚的墓園之後,程子京倚著車點了一支菸,在煙霧繚繞中開口:“是不是還有一個程星?”
姜瓷宜微怔:“嗯?”
“從10月份到顧家開認親宴那天,一直是那個程星和你在一起?”程子京說的雖是疑問句,但他的語氣很篤定,並且沒有深究的意思,彷彿只是隨口一問。
姜瓷宜猶豫過後,給了他肯定的回答:“是。”
隨後,姜瓷宜又補充:“但殺害晚晚的兇手就是現在這個。她只在這段時間存在過。”
姜瓷宜給程星的回信已經傳了出去,卻還沒得到回信。
她每天都會回家一趟,甚至把習慣性靜音的手機變成了響鈴模式,卻再沒接到快遞員的電話。
程子京抽完一支菸,問:“你喜歡的從始至終都是她吧?”
所以確定了對方不是她以後,立刻把對方送入監獄。
姜瓷宜點頭:“可能你不知道我剛結婚經歷了什麼。”
對程子京,姜瓷宜有種同病相憐的悲涼感,所以一些不願意提的記憶也被他拉出來重提一次,言語簡短,但那些記憶卻跟著她的話重新浮現在腦海。
初見程星的那一面,帶她去參加晚宴時把她緊緊護在身後,篤定她不可能是小偷,後來日日夜夜,她總是小心又仔細地替她按摩腿,比她自己還要關心自己的身體。
可是自己好了,她也消失了。
“晚晚以前說,遇到一個值得喜歡的人不容易,所以要好好珍惜。”姜瓷宜說:“而且,我們一樣,從來不後悔自己喜歡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