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司晟聽完宋女士的話,眉梢都挑了起來,但越清宴卻很平靜,也沒想去看宋殷殷,跟她要個說法什麼的,只對宋女士心平氣和地解釋:「宋阿姨,不是宋殷殷主動問我,一直都是我纏著她,從小就……」
宋殷殷當越清宴沒說話,用自己的聲音壓過他的:「人都是會變的,而且,你總這樣,我都不想和你說實話。」
宋殷殷的話一下戳到宋女士最在意的點上了,她甚至顧不上宋殷殷後半句對她的抱怨:「人都是會變的?宋殷殷,從小到大,二十多年,你變過什麼?就你那個想幹嘛就要幹嘛的臭脾氣,出道了,成公眾人物了,被那麼多人罵,也沒變過一點點。現在你告訴我,你為了越清宴,兩天就把不喜歡的變成喜歡了?你告訴我,以後你還要為了他變什麼?變溫柔,變聽話,變成越氏集團賢惠懂事的豪門兒媳婦兒,在家裡相夫教子嗎?」
越司晟睜大眼睛,感覺自己被cue了,試圖解釋:「宋女士,我們越家真沒那麼傳統,不會要求那些有的沒的,殷殷想做什麼都可以,要不要孩子什麼的,我們當長輩的全都尊重……」
「現在怎麼說都可以。」宋女士在氣頭上,對越司晟也只是勉強保持客氣。
越司晟看宋女士的臉色,覺得棘手,心裡那面焦急,用嘴角,低聲提示跪在那兒的人:「越清宴,你啞巴了?還不跟你丈母孃~」在宋女士冷冰冰的目光裡,語調拐彎,「宋女士做好保證,不會委屈殷殷。」
越清宴沒急著開口,看了宋女士片刻,才出聲:「如果宋阿姨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去結紮……」他很早就知道,宋大小姐怕疼,不喜歡孩子,他也一直在做這樣的計劃。
只是他覺得這樣也無法打消宋女士的擔心。
「結紮好,結紮好。」越司晟點頭,真心為兒子高興,但被宋女士看了一眼,又覺得不對,嚴肅地瞪向越清宴,「你小子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殷殷才同意你做他男朋友,我不許你做不該做的事情……」
宋殷殷無語,這些人到底在討論什麼?
「不需要你跟我承諾這些。」宋慧錚眉頭緊鎖。
越司晟決定暫緩跟越清宴算帳的事情,放緩語氣,試圖幫那小子美言幾句:「宋女士,別的這小子可能不行,一天天油了吧唧,臭屁自戀,這麼大了還有中二病後遺症……」此處省略一萬字越清宴的毛病,然後話鋒才一轉,「但他喜歡一個人就是真喜歡,不會變,會一直全心全意對她好,把她看做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的存在,這點隨我,我也敢跟你還有殷殷做個保證,如果有一天這小子變心了,為了別人,包括為了我們越家,去改變殷殷,委屈殷殷,我第一個打斷他的腿,把他趕出我們家,別說繼承家產,這個破木條,我都不給他。」越司晟說著,又沖越清宴揮舞了一下手裡的家法。
宋慧錚沒說話,只是看著越清宴,微微搖搖頭。
她不是不相信越清宴對宋殷殷的情意。
相反,她相信,他的真心。
相信他會一直愛著她。
她可是看著他們長大的人啊,她怎麼會看不出來越清宴這孩子是什麼人,她有時候甚至能在他的身上看到那個人的影子。
那個也將她視為比自己生命更珍貴的存在的男人。
那個到死都深深愛著她,沒有一刻動搖的男人。
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更害怕。
她太清楚了,有時候「逼」你走向另一條路的不是令你恐懼的人,不是對你喊打喊殺的人,不是對你使勁陰謀詭計的人,而是深深愛著你你也深深愛著他的那個人。
甚至不能說是「逼」,因為當初做最終選擇的人,是你自己。
做這個選擇,不會後悔,但它會確確實實地,讓你成為另一個人。
宋慧錚都要忘了,她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人,可她很確信,在她年少憧憬未來的時候,她想像中的自己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她不應該被綁在生意場上,肩負兩個家族發揚光大的責任。
她應該是自由的,是隨性的,她甚至沒想過自己會有孩子,她那時候,無比自信地以為,她可以永遠做自己,不為任何人改變。
看著跪在地上的越清宴,看著他坦蕩真摯的眼睛。
真的太像了。
就連被長輩抓包,自己被罰跪,也努力逗她開心的樣子也一模一樣。
宋慧錚眼眶微熱,慢慢攥起手指。
她真的很害怕她的女兒會變成下一個她。
可她的害怕什麼也阻止不了。
她總不能在其他人,或者其他事逼著宋殷殷改變前,先逼著她不喜歡她喜歡的人吧?
「算了。」宋女士側開臉,嘆了口氣,「我今天氣的也不是你們在一起的事情,你們兩個都是成年人,想談戀愛不需要我的同意。」
越司晟注意到宋慧錚眼圈有些紅,沉默了一會。
他其實也明白她的擔心。
他的妻子是很傳統的大家族教育下長成的大家閨秀,結婚,是她認為理所應當的人生一環,二十歲之前,她甚至都沒想過,不結婚,不生孩子這個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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