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該是我保護你——」
悶聲悶氣的話,好像震得胸腔都跟著顫。卡卡西看著難得跟自己撒嬌的泉,心底裡最柔軟的地方一片滾燙,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衣服已經遭了罪。
他最是清楚,泉不止是說說而已。
在卡卡西的心裡,泉就算再天才,再不同尋常,也只是一個小孩子,還需要被保護。可一直以來,大多數時候,泉反倒在明裡暗裡護著他。
“做噩夢了嗎?”
泉的情緒明顯不對勁,卡卡西輕輕拍了拍泉的腦袋,以作安慰。
每次泉半夜做噩夢驚醒時,便是這般模樣。
“既有噩夢,也有美夢——”
昨夜的惶惶天威,到底給泉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那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心悸感,讓泉有一種被天地鎖定、被未知存在所注視,甚至被整個世界抱以敵意所針對般的大恐怖。
就好像深陷夢境的人,突然一個激靈,意識到自己正在做夢般的感覺。
“卡卡西尼桑,我是不是還在做夢?就連卡卡西尼桑你,也只是我夢裡的幻想?”
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沒睡的緣故,此時的泉,睏意襲來,精神一陣恍惚,不小心說出了自己平日裡深藏心底的懷疑。
是的,直到現在,泉都不能百分百確定,自己的新生,自己所經歷的這一切,到底是真實世界的演繹,還是臨死前的意識渙散之際,因著短暫一生所積累的強烈渴望,而做了一場以火影為背景的黃粱夢。
“嗯?是沒睡醒?還是困糊塗了?”
泉的話在卡卡西聽來,奇奇怪怪的。他用雙手託著泉的臉頰,拔蘿蔔般將泉扳正,讓泉面對著自己,這才現泉的兩隻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
“卡卡西尼桑——”
腦袋昏昏沉沉的泉,努力仰著腦袋,眼簾半垂,一瞬不瞬地盯著卡卡西,像是沒有聽到問話,自顧自地含糊不清道,
“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這個世界,真的是真實存在的嗎?”
“什,什麼?”
只聽清前半句話的卡卡西,伸手試了試泉額頭的溫度,沒有太在意泉的“夢話”,眉頭緊皺,低聲喃喃,
“有些燒,吹感冒了嗎?去醫療部的事還是先暫緩一下吧。”
「就算是夢,我也認了,但願我永遠都不會醒來——」
泉也聽不清卡卡西在說什麼,沉甸甸的眼皮一開一合,連帶著面前的卡卡西都成了重影,卻依然能看得出卡卡西眼裡的關心和愛護,不由得這樣想著,莫名有點兒理解一心想要實施無限月讀的宇智波帶土了。
等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
帳篷裡靜悄悄的,外邊不遠處的四周,卻藏著幾道微不可聞的氣息。
泉怔怔愣愣地坐起身,額頭上敷著的溼毛巾掉落下來,這才隱約想起卡卡西給灌藥的場景,心情複雜地自言自語道:
“我竟然感冒了——”
不怪泉這般感慨,實在是自從她在世界出生後,身體向來強健,哪怕是昏迷一年多後醒來,身體最瘦弱的時候,也沒生過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