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頓時後悔多問了,說的人尷尬,她這個聽的人也尷尬,更尷尬的是這不是能忍的事,謝景衍腿腳不便,陳風又沒出現,她不能聽見了當沒聽見,這大概也是謝景衍不想回答,但還是選擇了回答的原因。
謝景衍就那麼看著沈菀,看的沈菀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艱難的把腦袋探出被子,聲音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飄過來似的問,“需,需要我幫忙嗎?”
謝景衍想把陳風吊起來打了,他沒拒絕,算是預設了。
沈菀能怎麼辦,只能硬著頭皮從被子裡爬出來,她先下床,然後扶謝景衍起床,使出吃奶的力氣抱著他的腰往屏風後走去。
開始幾步還好,後面謝景衍腳使不上力氣,身子都靠在她身上,沈菀腰都快要壓折了。
辛苦點就算了,尷尬的是他一會兒那啥,她要怎麼辦……
她當初想和他聯手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這些呢,沈菀心底懊悔,然後就在她扶著謝景衍走到屏風處時,窗戶被扣響,陳風的聲音傳來,“爺,丫鬟說您叫屬下?”
聲音不算特別好聽,但在沈菀耳中卻勝過天籟,將她解救,她迫不及待道,“快點進來幫你主子。”
陳風有點懵,他將窗戶開啟,躍身進屋,他一過來,沈菀就趕緊鬆開了抱著謝景衍的胳膊,紅著臉轉身。
走到床榻邊,猛然反應過來,飛似的出門去了。
幾乎一隻腳邁出門,身後就傳來了“嘩嘩譁”水聲,沈菀臉上的溫度節節攀升,一陣風吹來,那叫一個酸爽。
銀霜坐在門外迴廊上看月亮,聽到開門聲,回頭見是沈菀,銀霜忙起身道,“姑娘怎麼出來了?”
銀霜知道自家姑娘和凌王是假成親,怕有丫鬟婆子聽牆根,特地守在門外不讓人靠近。
她知道姑娘不會和凌王圓房,但洞房花燭夜也不能丟下凌王跑出來啊。
既然出來了,肯定不能白出來,萬一她要遇到和凌王一樣的情況,那也太尷尬了,防著點的好。
等沈菀回屋,謝景衍已經躺下了,雙眸緊閉,沈菀就當他睡著了,小心的從他腳邊爬到裡間。
沈菀覺得尷尬到這裡,應該結束了,然而這只是剛開始,床內側架子上擺了錦盒,可能是她之前扶謝景衍下床時被子搭在了錦盒上,被褥勾到了錦盒,沈菀拉被子蓋時,不小心把錦盒帶了下來。
錦盒裡裝的東西撒了一床。
要是別的東西撒了也就算了,可錦盒裡擺的是瓷人……
這錦盒沈菀之前就覺得眼熟,但沒多想,錦盒像的可太多了,但沒想到這錦盒就是四太太讓周媽媽交給她的壓箱底,她昨晚在自己房間裡都沒好意思看,現在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從錦盒裡摔出來。
眸光掃過去,沈菀真的要瘋了,她飛快的把瓷人裝錦盒裡去,可惜晚了,方才摔下來動靜大的,謝景衍想裝睡都裝不下去了。
“怎麼了……”
謝景衍坐起來,看到沈菀手上拿的東西,還沒完全蹦出來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裡,那張俊美如妖孽的臉紅的異樣。
沈菀多麼希望有一道雷劈下來,把她劈死算了,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尷尬的情況,她已經不想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
沈菀手忙腳亂的把東西收進錦盒裡,然後放回原處,擔心還會被帶下來,乾脆放的遠遠的,然後躺下,拉過被子把整個人直接蓋起來,裝死。
謝景衍的咳嗽聲傳來,“落了一個……”
沈菀,“……”
真的。
沈菀不止想死,她想殺人滅口的心都有了。
她趕緊起來,找落的那一個,可是眸光所到之處,根本沒看到,她紅著臉問謝景衍,“在哪兒?”
謝景衍把被子掀開一點兒,沈菀就看到瓷人在他大腿邊,她伸手要去拿,結果不巧謝景衍也伸了手,肌膚相觸,沈菀就像是碰到了燒的滾燙的炭火,飛快的收了回來,然後就聽到一聲細碎的低笑。
謝景衍將那瓷人遞給沈菀,沈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伸手接的,整個人就像是煮熟的螃蟹似的,把瓷人放回錦盒裡,就趕緊把自己蒙起來。
半晌,謝景衍的聲音幽幽傳來,“你要把自己悶死在被子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