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4)

小說:鷓鴣天 作者:畫七

第11章

陸嶼然最後還是沒對此發表任何意見(),他斂著眼?()?[(),往深紅銅環門邊一倚,睫毛鴉黑,意興闌珊。

臨了,好像覺得多沒意思似的,只朝仰長了脖子趕上來的商淮說:“我出去一趟,你聯絡人。”

他冷淡地瞥了眼滿臉純稚真誠的溫禾安,道:“給她講吓情況。”

商淮點頭。

他轉身就走。

溫禾安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她一直覺得自己做人不說滴水不漏,但至少也是審時知趣,因為見過人生百種情狀,在揣度人心,與人相處方面格外有一套。這半年來,不知究竟哪裡出了問題,頻頻出現意外。

只不過,她也從來沒看透過陸嶼然。

三名畫仙跟著陸嶼然一起消失了,只留下溫禾安與商淮兩個,商淮上前將宅門推開,捏了個除塵術,邊對溫禾安介紹:“蘿州離歸墟不遠,不在三大家的屬地,這邊最大的勢力是九洞十窟,但處於零星散碎狀態,所以很多有點小能力的人都在這紮根自立。”

聽到九洞十窟時,溫禾安神色一動,扭頭看他。

商淮接著說:“這邊和三大家遠隔萬里,我之前也不瞭解,知道要來這裡後才叫人查了這邊的情況。現任蘿州城主三年前奪城成功,自立為王,三年裡治理還算花了心思,這才有了方才熱鬧的街市。”

說到這裡,他攤攤手:“不過,今日這樣,可能明日就變天了。而今九州這破破爛爛,戰亂無休的局勢,你也知道。”

庭院的真面目在眼前展露,他下巴動了動,朝溫禾安示意:“諾,看看,感覺如何?”

院子很大,看得出先前被人精心照料養護過,這個時節,院子裡寒梅怒放,後院軒窗下叢叢芭蕉狹長的葉尖舒展,顏色介於青與黃之間,牆底放著十幾盆盆栽,裡面栽種著不同種類的花草,枯枝桀驁,張牙舞爪,只待來年春綻出光華。

古色古韻,極具雅興。

有淡淡的生活氣息,人一踏進來就覺得舒服。

“很好看。”

溫禾安左右看了看,問:“我住哪間?”

商淮指了指左側單獨闢出來的一間小院子,說:“陸嶼然讓人給你準備了衣裳和必需品,院子僱了個管家,每天早上會來一趟,你有什麼需要的,吩咐他就是。”

他頓了頓,又道:“直接找陸嶼然和我也行。”

溫禾安點頭道謝,見他說話時一直在看手中的四方鏡,一副等著聯絡人的樣子,略一思忖,溫聲道:“那我先回房了,有什麼事,你隨時叫我。”

商淮朝她點點頭。

單獨闢開的院子不算大,勝在什麼都不缺,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除了湢室,還有個小廚房,而院外,一扇半人高的木門隔絕了所有視線。

溫禾安推開房門,見到凳子上放著兩套衣裳,妝奩盒裡添置了胭脂水粉,口脂也好幾盒,銅鏡擦得鋥亮。

桌上有茶具和一面四方鏡,四方鏡是新的

() ,裡面一個聯絡人都沒有。

溫禾安避著受傷的左臂,洗了個澡出來,將新衣裳換上,絞乾頭髮,坐在梳妝桌前,將銅鏡拿在手上,仔仔細細觀察自己的臉。

她認真審視自己的時候什麼表情也沒有,顯出幾分冷漠來。

跟姑娘們平時上妝時的情形不同,她不看自己的五官,銅鏡貼得很近,近到全部鏡面都只照向左側臉頰,眼下到下巴的那段距離。

肌膚柔嫩,瓷白似玉。

任何細微的瑕疵都找不出來。

溫禾安還是不放心,手指緩慢撫過臉頰,態度謹慎的好像上面會突然碎開幾道縫隙,像瓷瓶不小心被磕碎一樣。直到確認的確沒有出現異樣,她才將脊背往椅背上一貼,把銅鏡送回桌面,凝著擺在上面的胭脂眉粉出神。

臉上暫時沒事,可以先放一邊。

當務之急,是捋清目前的形式,想想之後的路該怎麼走。

她覺得有點悶,索性推開椅子起身,站到窗前,將窗子支起來。一片芭蕉葉原本被擋在窗外,現在沒了阻力,躍進窗裡,葉身凝著的一捧露珠立刻往下墜,發出雨點打傘面的啪嗒聲。

她雙手捧著腮趴在窗邊。

溫家是回不去了。

當時溫家家主出事,她被押回主城待審時,一眾長老辯得面紅耳赤,極力陳情,要殺她平憤,最後她的外祖母保她一命,要她手無寸鐵,以凡人之軀前往歸墟贖罪。

並不曾定下歸期。

說白了,如果陸嶼然不來,如果她一直找不到出路,死在歸墟,只是遲早的事。

刺殺家主的事究竟是真是假,是誰做局陷害,溫家不會不知道,他們根本無心去查,草草定罪,不過是在她與溫流光之間做出了選擇。

不。

他們從始至終支援的就是溫流光,溫禾安手下天賦異稟的年輕人佔多數,而真正掌著溫家話語權的那群長老們,十個裡有九個站在溫流光的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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