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恆娘,第一次見邵玉爆粗口。不過她也能理解,畢竟北蠻人這次的確一聽就知道是故意的。
這公主得是有多大膽,才會和一個奴隸私奔?她自願嫁到北蠻,就不可能幹出這麼沒腦子的事情。
“是無虛子。我猜,他在幫荻邏收集人間的怨氣。”恆娘說。
邵玉猛的轉頭看她:“什麼意思啊?”
“人間怨氣的聚集之地,無非天災和人禍兩種。而戰爭,就是人禍中收集怨氣最快的一種。”
“之前我們不就知道,他和北蠻人有勾結嗎。這次我猜也是他鼓動的。”
“哐啷”,邵玉直接摔了個杯子。
“他該死。”
“會的。很快了。”恆娘說。
“他瘋了,一群瘋子。那可是成千上萬條命啊。”邵玉還是忍不住罵。
恆娘嘆息:“你我在乎的人命,在他們眼裡不值一提。”
邵玉也沉默下來。
良久,他突然道:“我想去。”
恆娘轉頭看他,邵玉的話並不出乎她的意料。
邵玉就是這樣一個人。說著已經看淡了,但在面對國家大義的時候,他還是會義無反顧。
她想問邵玉,去了就不怕回不來嗎?但她最終沒問。
有些話,是不用說的。有些事,也是終究會生的。
最後,她只說:“想去就去吧。無論你在哪兒,我都會找到你。”
邵玉驚訝了一瞬,但隨即又好像沒有那麼驚訝了。
恆娘一直都會支援他的。
他站起身,走到恆娘身邊。用力抱了抱她。
“好。”
恆娘愣了一瞬。這一刻,時間彷彿重合了。那個白衣的仙人,在最後一戰前,也抱了她。
但這次是不一樣的。那時候她失去了邵青。但這一次,她不會在失去邵玉了。
……
這一次邵玉得償所願。皇帝派他去迎戰北蠻。連還在效期的蘇量,也重又穿上了戰甲。
出征那天,寧城的百姓們都自的來送他們。
恆娘和孔貞貞站在一起,紛紛看向軍隊裡最出挑的那兩個人。
“胡娘子怕邵將軍回不來嗎?”孔貞貞問。
“怕。但我不會阻止他。他本就是北疆的野馬,不應該被囿於寧城這方天地。我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他。”恆娘說。
孔貞貞笑了:“我也是。”
邵玉和蘇量最後一次回頭,看了眼人群中的那兩個女子,然後打馬飛奔,再不回頭。
身後,有成千上萬的百姓,還有他們的家人。所以無論如何,他們都會守好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