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娘無言以對，某種意義上說，孟老頭說的是對的。
她又看了看昏睡不醒的方大娘，壓下心中的擔憂，轉頭問孟老頭：
“若是客人們醒不來了，你怎麼辦？總不能全部留在酒館吧。”
孟老頭又是一笑，也不瞞她。
“我會等十天，十天後還醒不過來就很難再醒來了。我會把這些醒不來的人賣給隔壁的骨香館，他們會在美夢中被做成一道道佳瑤。剩下的人皮、骨頭之類的，會被骨三娘再轉手賣給玲瓏閣、香粉坊。被做成各種收藏品和香水等物品。”
恆娘扯了扯嘴角，這還真是物盡其用啊！
“你就這麼說了，不怕客人們聽到啊？”
“他們知道。可他們還是前赴後繼。”
說到這裡的時候，孟老頭竟然有些得意。
恆娘徹底無語了。
還是孟老頭主動開了口，但話不是衝她說的。
“好了好了，今天小老兒打烊了。”
客人們的罵聲一頓，個個都興奮起來。
圓夢酒館不能動手，但外面可以啊。他們一定要給這個女人一點顏色瞧瞧。
可孟老頭卻又說：“十天還未到，這兩位既然是一起的，那隻要她沒走出酒館，她就是我的客人。”
眾人瞬間失望。
這下輪到恆娘得意了，她朝那些人挑釁一笑，氣的眾人咬牙切齒。
等這些人都走了，恆娘看著面前四個夥計，問道：
“請問哪位是百事通？”
四個人對視一眼，都不想理她。主要是她剛才那話得罪了所有人，他們四個更是被得罪了個徹底。
他們明明能從圓夢酒製造的美夢中清醒過來，卻又對圓夢酒成了癮。明明各有各的本事，卻心甘情願的留在孟老頭這裡打雜。他們現在想理恆娘才怪了。
恆娘也知道，於是站起來衝他們拱了拱手。
“抱歉抱歉，方才是我口不擇言了。主要是剛從夢境裡醒來，沒能緩過神。我沒有針對誰的意思。在這裡給幾位道個歉。”
終於，一個長相白嫩的年輕後生問：
“你想問什麼？”
恆娘不知道荻邏是以他現在的模樣見人，還是以他以前的模樣見人。猶豫了一瞬，問：
“你之前有沒有見過一個全身被黑霧籠罩的人，或者一個穿血紅色長袍，長相很妖異的男人。他身邊可能還有個道士打扮的人。這個人的戰力不低，可能會直接去找你們城主。”
她此話一落，不僅是面前的後生，包括孟老頭在內的其餘幾人也都紛紛詫異的看向她。
恆娘心中一驚，難道荻邏已經做過什麼了？
“怎麼了？”
眾人沒有回答，後生問她：
“你叫恆娘？”
恆娘一愣：“你怎麼知道？荻邏說的？”
後生點點頭。
恆娘注意到，這些人看她的眼神不一樣了。從略帶輕視變為了慎重的打量。
“半個多月前，四方城來了個被黑霧籠罩著的男人。他出手狠辣，很快就在四方城打出了名聲。他現在的確在城主府，走的時候來了我這裡一趟。他讓我要是遇到一個叫恆孃的女子，就告訴對方，他在城主府等你。”
恆娘被氣笑了，她咬牙切齒道：“好，好的很。”
不過她很快又想起了一件事，荻邏才來四方城半個多月。從三月到七月，這中間有四個多月的時間。可在四方城卻只有半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