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佛門名剎,粗衣僧人

小說:風起月關 作者:言語十年

靖州地處大奉東北,雖說地方挺大,但架不住太過偏僻,境內一半地方都是黃沙漫天的苦寒之地,春風浮動,長林城的天空露出久違的藍色,身著紫衫五爪蟒袍的靖北王手裡摩梭著兩個已經包漿的手珠,左手負在身後,在他身後,一個身著儒袍的中年男子持扇而立,目若寒星。

喪子兩年的靖北王比之兩年前明顯滄桑了不少,沉聲喝道,“情況如何?”

年輕儒生拱手答覆道,“啟稟王爺,北地軍已經悉數派往前線,若北蠻有異動,我們可即刻還擊。”

“甚好。”上了年紀的老王爺輕輕頷,隨即轉身道,“殷都那邊可有訊息?”

年輕儒生眼角微沉,往前幾步,輕聲說道,“有,秦峰開始重整定西軍,看樣子大有北上之勢。”

“北蠻來勢洶洶,若單靠我北地軍,就算我們能將其擋在關外自己也會損失不少,最後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個時候若是秦峰率軍前來,撿了便宜不說,搞不好連我北境之地也得一塊要了去。”北境三州是靖北王的立身之本,這些年潞州本來就不安寧,這要是再丟一州,那他這個靖北王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年輕儒生也想到了這點,沉聲說道,“王爺,可若是秦峰將軍來得及時的話,對我們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此言何意?”

“借刀殺人,讓秦峰將軍率軍趕赴平牢關,根據最新情報,平牢關外的北蠻大軍守將名為慕容灼灼,是錫林勒格上主慕容寶玉的兒子,雖說此人年紀輕輕,但實力不俗,統軍打仗更是一把好手,而秦峰號稱大奉主帥中攻心第一人,為何不讓他們碰一碰呢?不管誰輸誰贏,對我們都是百利而無一害。”年輕儒生輕聲說道,說的年老的靖北王滿心歡喜,當即採納了年輕儒生的建議。

。。。

古寺青燈兩禪杖,佛陀般若度凡生。

有這麼一座古寺,他遠遁人間繁華,建寺于靖州最北部的黑嶺山,十里之內不見人煙,常年黃沙襲擾,苦不堪言;即便如此,但總有一些達官貴人不辭辛苦,奔走百里前來供奉,而這寺廟也有一規矩,不管你是何方高人,只要想進寺廟,都必須走側門。

這座山間古寺走出過無數得道高僧,最近的一位便是一百年前的苦禪大師,是當今住持方丈的師父,隻身一人赴中原參與佛道大辯,曾和武當洪墨松在蓮花峰爭辯十日不歇,據說那十日蓮花峰上金光普照,蓮池蓮花開了又敗,足足三次;那次辯論佛門惜敗,苦禪大師回寺後不久便圓寂歸西;從苦禪大師往前,便是八位正法佛陀黑山開闢譯場,論經講法,名震一時;還有到靖州剛立之時,十八位高僧山海關拒敵,不惜自化舍利,以無上修為擋北蠻十萬大軍;即便今日,在山海關城牆上,還能看到鑲嵌在城牆上泛著金光的佛陀舍利;再遠就是一千年前佛道祖師閉關三十年參悟佛法,最終修的無上佛果,化身佛門大金剛,一步千里生兩禪,成佛道大祖師。

這座古剎坐落於群山之中,每有香客想要入寺求籤,都得翻山越嶺,寺廟裡山高水清香火旺,山高卻無名,水深卻無魚,香火旺卻無僧。

這便是被譽為佛門第一名剎的法相寺。

曾有學者儒生不遠萬里前往法相寺求經,卻吃了閉門羹,問起緣由,說是佛門之地,不容姦淫汙穢,這讓幾個衣冠楚楚的儒生無地自容,當地拂袖而去,時至今日,那些儒生也不知道為何遠在靖州的佛門會知道他們的風流韻事;但是很快就有香客說在法相寺內住著一穿紅戴綠,明媚動人的美豔嬌娘,還和寺院內一主講佛法的高僧拉拉扯扯,含糊不清。

這一訊息放出後,那些吃了虧的儒生抓住機會,對法相寺口誅筆伐,說起表面禁止姦淫,內地裡卻讓女子入寺,實在是有辱佛門風尚;聽其語氣,似有將佛門從九流中除去的意思,然而即便自己面臨被九流除名的風險,法相寺也沒出面回應,大有任憑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的氣勢。

也正是如此,讓法相寺的香火一下子少了很多,以至於不得不讓一些年輕僧人下山化緣。

在法相寺的背面有一座塔林,裡面供奉著圓寂高僧的舍利,放眼望去,密密麻麻望不到邊,粗略估計一下,有一千餘座;塔林中的墓塔高低不一,各有雕刻提及,一般寺廟都會將這裡列為佛門禁地,畢竟這些高僧舍利可不是凡物,但法相寺並沒有將其列為禁忌,甚至因為僧人稀少,都無僧值守,全靠信徒虔誠,才得以保全。在塔林左邊便是法相寺的千手佛像,佛像一身千手,據說是當年佛道祖師圓寂之後肉身所化,佛嘴角含笑,目若旭陽,神聖又威嚴,望之不由自愧,佛像有千手,面朝四面八方,每個手掌之上都刻有經文,相傳這些經文便是佛門祖師爺的畢生所學,悟之一二可入上品靈殼之境,悟之十手,可入上品半步神魄之境,悟之百手,可入神魄境,成就佛門金剛之美譽;悟之三百手,可背生佛光,化身佛陀;悟之五百,可成金剛不壞之身,肉身為佛;悟之千手,則可成佛門祖師,自生法相。

不過即便是苦禪大師也不過領悟了四百一十三手,至今也無人能悟到五百手,更不用說千手了。

千手佛像東側有一個小院子,常年住著一個不穿袈裟的粗衣僧人,若不是有個光頭和六點香痣,沒人會想到這居然是個僧人,這粗衣僧人不僅在千手佛像下喝酒吃肉,跟過分的是他還有個媳婦,沒錯,就是那個被香客看到的女子!

最讓人感到不解的是,就是這種劣跡斑斑的僧人還有一個人見人愛,被法相寺認為最有可能達到苦禪大師高度的徒弟;這個粗衣僧人曾一路西行前往萬里之外,尋求佛道本源,只為參悟千手佛像中最難的自禪道,這一走就是十七年,最後還帶了個媳婦回來,若不是住持見其領悟了自禪道,怕是說什麼都不會讓這個酒肉和尚進山門;好在粗衣僧人平日只是說經講道,不與他人交惡,並且其自禪道在法相寺內獨樹一幟,因此在寺內也有著不錯的名聲。

粗衣僧人回寺後就被取締了法號,平日裡以真名沈歸心示人,當然因為一身粗衣,平日裡還是被年輕僧人叫做粗衣大師,但是老住持還是會喚他法號——覺明。

今天在正殿舉行誦經大會,老主持親自講經,法相寺內大大小小的僧人都去聽經,唯獨兩人沒去,一個是粗衣大師沈歸心,一個是他年紀輕輕,但卻博覽群書的弟子,名曰淨善。

正值風和日麗的一天,風中沒有沙石,小和尚坐在院中井邊漿洗著師父師孃的衣物,這師孃也不知有心還是無意,居然連女子貼身衣物都一股腦丟在了盆裡,小和尚不知所云的拿起繡著荷葉蓮花的湛藍色肚兜,舉在空中,陽光透過荷葉,映襯在小和尚臉上,小和尚喃喃道,“此中蘊有大道。”

還不等他說完,一個褲襪就丟了過來,是師孃剛換下來的,小和尚無奈嘆氣,這幾天師孃換洗衣物格外勤快,好像是師父有天下山回來喝多了,無意中說了一句山下女子衣服每日都是乾淨如新,格外好看;當小和尚聽到這話後趕緊識相的從院子裡跑了出去,上次就是呆呆的站在一旁,被師孃殃及無辜陪著師父跪了一夜,這次小和尚早早開溜了,第二天當他回到院子的時候,自己的師父已經酒醒了,問之也沒有大礙,就是右邊臉生疼,小和尚湊過去一看,不由得哈哈大笑,那巴掌印即便是一晚上也沒有消去。

“師孃,這都是乾淨的,還要洗嗎?”小和尚拿起師孃的褲襪,無奈的說道。

“哪裡乾淨了,讓你洗就洗,哪有這麼多話。”裡面傳來女子尖細的聲音,小和尚無奈,悶頭搓衣,片刻之後,屋子裡走出一穿著一鮮紅大衣,體態豐腴的女子,不得不說女子卻有幾分姿色,不過就是這狀化得讓小和尚趕到有些詫異,他陪師父下山的時候,看到的女子化完妝後都是美若天仙,而她的師孃臉上紅一塊,紫一塊的,就好像佛經中的鬼剎,專吃小和尚的那種。

女子出來後,走到小和尚面前,嘴角上揚,眨了眨眼睛,右手扶在小和尚肩上,刺鼻的水粉味撲面而來,“小淨善,師孃好看嗎?”

“好。。”那個看字還沒說出來,小和尚就被水粉味燻得直打噴嚏。

女子白了一眼小和尚,徑直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邊嗑瓜子一邊抱怨道,“你就和你那師父一樣,沒有品味;小淨善,你說那山下的女子有什麼好的,一個個細胳膊細腿的,瘦得跟皮包骨頭似的,碰一下都感覺要散架一樣,也不知道你師傅看上人家那裡了,這要是在項州,那些女子就是給夫家;人家都嫌浪費糧食;想當年師孃也是十里八鄉的美嬌娘,那說媒求親的都能排十里地,也不知道當時是咋的了,看上了你師父這個臭光頭,哎。。。”

這個時候小淨善,嘿嘿一笑,露出兩顆大板牙,“師孃,我也覺得山下的女子好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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