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新來的定州牧

小說:風起月關 作者:言語十年

陰物本就是半生不死的陰陽之物,生機不散,死氣難存;對於這種不該存世的特殊物種,武林中人對付他們的選辦法就是斷盡生機,讓他們完全成為一個死人,這樣也能讓他們入土為安,免得生前受罪,死後也不安寧。

但李千落和其他陰物不同,她似乎還有著自己的意識和感知,不像其他陰物那般只知道殺戮,在荊州面對呂涭的時候情急之下也能催動一部分死氣,就像莊十月說的,除了不會說話,李千落真的和常人無異。

看著莊十月為難的神情,裴羽沉聲道,“我可以在一息之間斷了她的生機,讓她沒有痛苦的死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莊十月猛然抬頭說道。

寧延回頭皺眉,“莫非你要留下她?”

“叔祖母不比其他陰物,她甚至連死氣都不會催動,只要有我在,我保證叔祖母不會傷害任何人,但是你們如我看著她死在我面前,我。。。我不忍心。”莊十月牙關緊咬,扭頭說道。

寧延不是那種不近人情之人,只是從小到大他還沒聽說過有人身邊有陰物陪同,說出去,多少讓人有些訝異。

“前輩,您的意見呢?”寧延抬頭看向裴羽。

裴羽起身收起扇子,雙手負在身後,瀟灑自如的說道,“這世間沒有什麼是絕對的,也沒有什麼是非做不可的,萬事盡力即可。”

李千落本就夠苦的了,年少時逃難至大奉,家人慘遭北蠻屠戮;成家後,丈夫戰死沙場,自己又遭奸人汙衊,假死之時被葬入宗祠;在那不見天日的陵墓中,她等了整整兩百年,兩百年後,好不容易重見光明的她難道又被說成是半陰不陽的陰物,甚至要讓自己變成真正的死人。

難道自己生下來就是為了死嗎?李千落不相信,莊十月也不相信。

看著緊緊抱著莊十月的李千落,寧延心中也是一陣不忍,身邊的呂翊無奈的搖了搖頭。

“莊十月,我可以讓你和你叔祖母留在項州,甚至也可以安排人重修李家的院子,但我有一個條件。”寧延看著莊十月,淺笑道。

莊十月抹掉嘴角的血痕,當即問道,“什麼條件?”

寧延從袖口取出一枚刻著“項”字的令牌,遞給莊十月,“入我項州軍。”

“我莊十月只是個行走江湖的武者,自由慣了,受不了軍營裡的條條框框,所以還請公子見諒,這個條件我無法答應。”莊十月拱手說道。

寧延沒有收回手中的令牌,而是繼續說道,“我寧延不缺上陣衝殺的將士,也不缺能征善戰的將軍,而是缺少能在萬軍當中取敵將級的武道高手,莊十月,你手中的葉墨劍是十大名劍之一,名劍在手,若不能護國安邦,建功立業,豈不辱了此劍?”

看著手中的葉墨劍,莊十月遲疑了。

身後的李千落拉著莊十月的胳膊,眨著水靈的眼睛,似乎是在勸他留下來。

“叔祖母,您也同意讓我留下來嗎?”莊十月驚訝的回頭看著李千落。

李千落點了點頭,然後自己起身來到寧延面前,第一次面對陰物,寧延還有些害怕的往後稍稍退了退,呂翊直接往前一步,擋在寧延面前。

很明顯,李千落並不想傷害寧延,她走到寧延面前一米的地方停下腳步,眼前宛如清水芙蓉一般的女子衝著寧延躬身行禮,雖無一言一語,但卻讓寧延感到無比震撼,或許她真的不是陰物呢。

“叔祖母。。”莊十月剛邁動腳步,胸口的劇痛就讓他不得不停下來,就這還是裴羽收手後的接過,若是裴羽盡全力一戰,莊十月怕是一息都活不下來。

寧延微微頷,看向一旁的莊十月,“跟著我,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在一番心裡掙扎後,莊十月收起葉墨劍,衝著寧延拱手,“那日後就請寧少爺多多關照。”

寧延輕聲一笑,當莊十月帶著李千落出現在項州境的時候,寧延就注意到了這個年輕人,手持葉墨劍,若是沒有過人的本領,也不會收服葉墨劍,和裴羽交手的過程他都看到了,莊十月也是一個神魄高手,只是在裴羽這個老妖怪面前還是略遜一籌,但如此修為在同齡人中絕對是佼佼者了。

上天將如此天才武者送到自己身邊,他寧延說什麼都不會錯過。

看到莊十月答應寧延留在項州軍後,李千落再度落淚,但這次她是笑著哭的,因為此刻的她看著眼前的莊十月,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早已戰死沙場丈夫的身影;那年,她丈夫也是如此年輕。

。。。

自從永平年間定州牧典眉出事後,定州接連上任三位州牧,但最後的結果都是不歡而散,要麼被調走,要麼被查出有問題,永熙年間,為了定州牧一職,朝廷沒少費心,但一直沒有個接過;隨著高陵繼位,大奉步入新紀元,新一任的定州牧也終於敲定了下來,是一個名叫黃儀浦的殷都官員,讓黃儀浦來擔任州牧一職,多少有些讓人出乎意料。

黃儀浦年過半百,在殷都擔任左忠卿一職,這一干就是二十年,而這個左忠卿實際就是一個負責監察百官的五品小官,並無實權,州牧可是正三品官職;直接連跳兩級升官,這在在殷都官場還是頭一次,這個黃儀浦雖說沒有什麼大材,但卻有一個厲害的女婿,黃儀浦的女婿便是公孫家家住公孫廉的親侄子。

這公孫家好不容易進入殷都,自然要給自己積累人脈,而黃儀浦就是最佳的選擇,在公孫廉的建議和陳白彬的一番巧言下,高陵最終不顧寧楓和孟彥的反對,讓黃儀浦走馬上任,擔任定州牧。

此訊息一出,殷都譁然,就連定州官場也有些愕然,作為定州參司的楊寅在調查了黃儀浦的身份後,倍感不妙,直接將這個訊息飛鴿傳書給了項州,而錢桂在接到楊寅的來信後,第一時間找了寧鶴和寧楓兄弟二人,商議定州局面何解。

州牧府內,寧延看著楊寅的飛鴿傳書,輕聲一笑,“這個楊寅,當年我還是禮部侍郎的時候,就在定州見過此人,此人雖說能力不弱,但是心術不正,老想著用拉幫結派來讓自己更上一步,殊不知越是如此,就越是難以寸進,他這個時候給咱們送信,不正是希望傍上咱們這顆大樹嗎?”

旁邊的曹安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自從靖北王沒了後,北地和項州的關係有所緩和,但是定州無論誰軍事還是經濟都遠遠不如我們項州和隔壁的靖州,甚至在定州民間,天師府的話要比官府的話管用的多。”

“曹大人,說多了,咱們不說他們天師府的事了,還是看看這個新上任的定州牧吧。”搶捋著鬍鬚說道。

寧鶴看著手中的信件,沉思道,“這個黃儀浦和公孫家是親戚,在公孫家沒有步入殷都官場之前,也就是個小小的左忠卿,這新君繼位後,這黃儀浦也是草雞變鳳凰,坐到了州牧的位置,這還真是有有意思,也不知道二弟這個丞相和孟大人是怎麼同意讓這麼一個人來擔任州牧的。”

“或許,黃儀浦來定州的目的並不只是一個州牧這麼簡單。”寧延搖頭說道,“高陵這個人是個小心眼,當年拒絕了他的招攬後,他就讓公孫家的殺手追殺我,只不過在蘇州被舅舅他們攔住了,後來我到了蘇州,他們更是毫不手軟,若不是裴羽前輩在,我怕就要死在蘇州了;現在咱們兄弟二人都在項州,他高陵能放心?這個黃儀浦啊,說白了就是高陵的探子,來定州的目的別的不敢說,但肯定有一個目的就是監視咱們項州的一舉一動。”

對於寧延的推斷,錢桂和曹安民都表示同意,錢桂起身說道,“這個黃儀浦雖說是個廢物,但是身邊有這麼一個噁心人的東西在,還是讓人感到一些不舒服啊。”

“他黃儀浦真以為州牧這個位置好坐啊?天師府的那些老天師可不是吃乾飯的,前幾任州牧是怎麼走的,還不都是得罪了天師府,被那些老天師折磨的待不下去了了。”寧延咂舌道,“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想會會這個天師府了,看看這些老天師都有什麼能耐,讓堂堂州牧都能下不來臺。”

“定州的事情還是讓定州自己去處理吧,咱們不淌這渾水。”錢桂冷笑一聲。

寧鶴點頭表示贊同,隨後話鋒一轉說道,“對了錢大人,上次我給你說的關於項州軍軍費一事。。。”

提起軍費錢桂就不免苦笑起來,“這個將軍您放心,有我錢桂在,軍費絕不會少一分一毫。”

“那就有勞您了。”有錢桂坐陣項州大後方,寧鶴完全不用為後勤而擔心,那些他都覺得確實為難的事,錢桂也能辦的漂漂亮亮的,這就是錢桂的能力。

對錢桂的本事寧延也是佩服不已,用項州這麼一個偏遠之州的財力供養十萬項州軍,這可不是一般州牧能做到的,但錢桂就做到了。

隨著他寧延的到來和神虎飛豹軍的建立,十萬這個數字只會越來越大,不知道那個時候錢桂還頂不頂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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