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陸涼慶下獄

小說:風起月關 作者:言語十年

中州,殷都寧府。

寧楓望著手邊的飛鴻來信,眉頭不自覺的皺起,6涼慶被押到了殷都,這意味著什麼寧楓心知肚明,一定是高昌察覺了董太后假死巴州一事,並且查出了他們母子身在柳州,捉拿6涼慶只是其一,他們的真正目的是躲在柳州的董太后母子二人。

值得慶幸的是,從柳州回來的囚車上只有6涼慶,這就說明董太后和彭翊王還在。

6涼慶是寧家軍舊臣的事情應該是瞞不住了,寧楓倒是不怕朝廷用這件事做文章,因為所謂的叛國之罪本就是子虛烏有,那朝廷的本意是董太后而不是他們寧家,一旦事情鬧大了,他們也不好收場。

不過現在6涼慶被抓,那董太后不在柳州,又去了哪裡呢?

殷都刑部大牢中。

身著囚衣頭糟亂的6涼慶躺在茅草榻上,臉色蒼白的他不停的咳嗽著,6涼慶硬是頂著雨水寒風從囚車上一路站到了殷都,到殷都的時候,他那雙腿都已經快直不起來了。

“咳咳。”上了年紀的6涼慶不停的咳嗽著,片刻後,牢房中走進來一個與他差不了多大歲數的老者,老者一襲素衫,神色平靜淡然。

老者揮了揮手,身後隨從盡數退下,隨後老者來到6涼慶面前,緩緩坐下,望著躺在床上一病不起的6涼慶,沉聲說道,“6大人素來對朝廷忠心耿耿,怎麼會做出欺瞞朝廷,欺瞞天子這種荒唐事,實在是不應該啊。”

6涼慶硬撐著身子坐起來,靠在牆上冷眼看著面前的老者,“你是誰,為何要血口噴人,我6涼慶什麼時候做過欺瞞朝廷,欺瞞陛下之事。”

“老夫乃當朝國師,樂秦。”樂秦自報家門,看著6涼慶略顯驚訝的神情,緊接著說道,“6大人,難道你還需要老夫提醒你嗎?董太后和彭翊王是怎麼回事?本該死在巴州橫斷山脈的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你柳州宜興城?難道你還要狡辯你對此一無所知嗎?”

“還真被國師你猜中了,我6涼慶就是一無所知,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柳州百姓上百萬,難不成國師讓我記住每一個百姓的名字不成?”6涼慶沉聲說道,臉上神情寫滿了不爽二字。

國師靜靜打量著6涼慶,搖頭道,“6大人你這是何必呢?我的人去請太后回京的時候,被一隻青夔攔住了去路,青夔這種怪物,百年難遇,只需要稍稍打聽便能知道這是誰家的;這也是巧了,整個柳州,也可以說整個大奉,只有你們6家一家養著這種怪物,怎麼?6大人要給老夫說你不知道這些嗎?”

6涼慶聽罷,哈哈大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反正現在無憑無據的,說什麼都是憑著你國師的一張嘴,你若是想要我6某人的項上人頭,拿去便是。”

樂秦一動不動,望著6涼慶搖頭說道,“6大人不必著急,其實你也不一定非要死的,你只需說出董太后他們母子去了何處,老夫就能放你一條生路,如若不然,那就只能抱歉了。”

“董太后和小王爺之事我不知道,國師何必為難我這個半條腿都邁入黃泉的糟老頭子呢?”6涼慶冷笑一聲,眼神緊盯著樂秦。

樂秦聽罷,淡然一笑,緩緩起身,“既然6大人不願意說,那老夫也不強求,只是一個人有些時候不要總想著別人,得多為自己考慮考慮,那董太后娘到底是景文皇帝的遺孀,彭翊王也是景文皇帝之子,現在是新君坐天下,您何必為了他們此搭上自己身家性命呢?不值當啊。”

“我6涼慶這一輩子從沒做過一件對不起自己,對不起良心的事,總不能這老了老了,讓我晚節不保吧?”6涼慶打著哈哈捋著鬍鬚淺笑道。

樂秦也知道自己是說不動這個老州牧了,索性不再多言,起身離去。

樂秦走後,6涼慶心裡清楚,他拒絕了自己唯一能活命的機會,不過在知道自己的結局後,6涼慶倒是顯得有些釋然;從樂秦口中他知道自己女兒和董太后母子已經安全離開了柳州,至於離開柳州之後能不能像他走之前告訴雪泥的那樣平安抵達西北那他就不知道了,現在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董太后身邊有個實力不錯的小太監,再加上雪泥身邊有個實力堪比神魄高手的青夔,護送他們抵達西北應該問題不大,只要他們平安抵達西北,不管是到定州還是項州,那都是安全的。

至於他自己,哎!臨了也算是替寧家做了件好事吧!

。。。

平牢關城頭,項州軍名將許慕梁正在陪著在定州外臭名昭著的州牧寧延欣賞塞外冬景,飛豹軍的將士身披鐵甲出城而去,就像許慕梁說的,巡邊五十里,不可間斷。

對於北蠻的馬匪來說冬天是最難熬的,若是入冬前攢夠了過冬的食物那還能好些,若是不然那結果就是致命的,每年入春的時候巡邊的將士都能在兩國邊界線現一大批被凍死的屍體,其中一半以上都是婦孺。

對於這些馬匪來說,一旦冬天糧食不夠那他們就會將目光放在稍小的部落或者兩國邊境的村子上,他們若是不頂著寒風暴雪出門劫掠,就得被凍死在帳篷裡。

而入冬巡邊對於邊關來說就顯得很重要,這也是為什麼許慕梁一定要讓飛豹軍巡邊的原因,巡邊一來可以保境安民,威懾那些馬匪;二來可以讓飛豹軍的將士熟悉地形,如果定州和北蠻開戰,平牢關一定是主戰場,提前熟悉地形對他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許慕梁看著漸漸消失在寒風中的寧字大旗,感慨道,“小公子,這支飛豹軍的底子不錯,就是缺少戰場經驗,等過段時間風雪小了,我就帶他們去邊境開開葷,總能碰到幾支馬匪的,要是碰到北蠻軍,那最好不過。”

“許叔叔,飛豹軍只是開始,定州境內有五軍,不過現在能拿出手的只有飛豹軍和神虎軍,其餘三軍連主將都湊不齊,那殷都連文官都不給,至於御軍府的年輕將軍那就更不用說了。”寧延嘆氣道。

許慕梁聽後哈哈大笑,“公子,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你看看咱們項州軍十二營的將軍有幾個是正兒八經的御軍府出身?那個不是靠著軍功從死人堆裡爬上來的,咱們西北多是有血有肉的漢字,要想讓他們獨當一面,就得給他們時間,別看現在手邊是無將可用,等過幾年,你再看看,那定是猛將如雲。”

對許慕梁的話寧延並不反駁,事實上確實如此。

只是寧延擔心的是他不知道他這個定州牧還能做多久,高昌和樂秦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不會這麼看著寧家做大,有些時候寧延還在感慨,當年在殷都三個皇子中最不得寵就是三皇子高昌,結果現在最像穆宗皇帝的就是高昌。

“那我就在這裡多謝許叔叔的吉言了。”寧延拱手笑道。

“對了,放你房間的兵書你看了沒,那些都是好書,都是軍師之前留給我的,我捨不得給別人,特意給你留著,你可得細心鑽研。”許慕梁叮囑道。

寧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許慕梁,“過幾天,過幾天就看。”

許慕梁無奈搖頭,“你啊。”

寧延吐了吐舌頭,伸手撫過面前的城垛,撥開雪花,露出下面堅硬如鐵的城牆。

“許叔叔,前些日子飛鴻來報,說慕容灼灼從定州撤走後受到了北蠻大汗的重用,北蠻境內少壯派迅崛起;那北蠻的新丞相是個牛鼻子老道,有些本事,在慕容灼灼南下之時和長老門打成一片,來了一場大規模的滅佛,悄無聲息的夷滅了北蠻境內三十一個佛寺,從寺廟裡搜刮了大量的金銀糧食,慕容灼灼敢帶著三十萬大軍南下,靠的就是這個丞相的背後支援;我在想,若是北蠻繼續如此壯大下去,會不會真的有一天,大奉不復存在啊。”

許慕梁倒是從沒想過這些,身為大將軍,他知道北蠻不好對付,也知道北蠻厲害,但確實是沒想過北蠻為什麼厲害,這幾年北蠻實力確實在逐漸上升,但若是說道北蠻能強大到吞併大奉,那他覺得不可能。

“公子你多慮了,咱們項州軍可不是吃素的,別忘了東邊還有齊溪的北地軍呢,而且現在還多了公子你的定州軍,他們北蠻在變強,咱們大奉也不弱啊。”許慕梁寬慰道。

道理寧延都懂,但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當自己正兒八經的做到州牧這個位置後,才知道州牧並不是那麼好當的。

保境安民,四個字寫起來容易,但是真正實現起來可太難了。

“許叔叔,你會一直在定州的對吧?”寧延轉身看向許慕梁。

許慕梁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這個可說不準。”

在寧延與許慕梁說話之時,那風雪又重新蓋住了城垛上空白,這才不到一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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