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見到我們記得繞道走,要不然我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記住了嗎?”兩個穿著昂貴絲綢華服的男孩此時正囂張的衝著倒在地上的男孩叫囂著。
他們表情猙獰,讓原本還隱約透著幾分可愛的小臉此時顯得有些扭曲。
此時正值寒冬臘月,摔倒在地上的男孩身上穿著卻是最粗糙,單薄的面料。
頭亂糟糟的,身上裸露出來的地方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累累。
此時正用胳膊努力護著自己的腦袋。
站著的兩人對他這個反應非常不滿意,無奈一旁放風的侍衛過來稟告陛下朝這邊走來了。
為了不給父王留下壞印象,只好忍痛離開。
跟在那兩位小主子後面的奴才在臨走之前還嫌棄的看了一眼封辭舟。
呸的一下,一口痰吐在了地上。
他們都不知道此時這低垂著腦袋的少年到底是什麼表情。
並沒有他們想象中那樣憤怒屈辱,平靜的仿若經歷這一切的並不是他。
那雙原本應該帶著童真的黑色眼眸,此時卻一點波瀾沒起,如一古井般透露著幾分詭異。
周圍沒人了,他也不裝了從地上站了起來,營養不良讓他整個人過分的消瘦了,那單薄的身子骨彷彿一陣風能將他直接給吹倒。
讓人看著不禁為他擔心起來。
不遠處傳來幾道尖細的聲音,“都小心點。”
這聲音對常年待在宮中的人來說並不陌生,是宮中佔絕大多數太監公公的說話時的聲音,只有他們才會出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尖細聲。
讓人感到聒噪。
封辭舟對來人並沒有多大的興趣,連頭都沒回,徑直朝著後宮最清冷淒涼的地方走去。
可能是在剛才的捱打中受了傷又或者是之前所受但還未痊癒的傷,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等剛才出聲響的一行人經過時,這裡早已沒了封辭舟的身影。
無人知曉在前幾秒這裡還生著什麼。
抬步輦的讓人走到這裡腳突然崴了一下,這步輦不輕,幾個人分佈在幾個角力,他這一洩力,讓步輦往旁邊傾斜著。
還不等步輦上坐著的人話,那個一直在旁邊小心侍候的李公公在目睹這一幕時,臉上的驚慌失措被放到最大。
原本就尖細的聲音從他嗓子裡這麼出來,變得更加的刺耳。
“陛下,當下。”他說著作勢要朝前撲,雙手用力想去扶著步輦。
到底動作沒有原本那個崴腳的奴才快。
連腳受到更大的傷害都顧不上了,反應迅的將步輦給穩了下來。
這卻並不意味著他就安全了。
李公公懸著的心重重落下,那指責的話連著噴出。
“……”直將那犯事的奴才罵的抬不起頭。
周圍所有人也因為生了這事而嚇得連忙跪在地上,頭低垂著看著地面根本不敢在這個時候抬頭吸引住陛下的目光。
穩坐步輦上穿著金黃色繡著金龍的男人,終於話了。
“好了,下去領罰。”
他一開口現場無人敢反對,李公公都噤聲了,老老實實待在一邊。
他一聲令下,馬上便有人來接替,犯錯奴才滿臉頹喪之氣,想說什麼但最終全部都吞了回去。
跪到地上磕頭謝罪。
這一點小插曲並沒有被任何人放在心上,皇帝看著剛才封辭舟離開的方向,停留了幾秒,悵然呆滯著,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現在這個季節正是天氣最為嚴寒的一段日子,宮中受寵有地位的主子們院中都燃起了炭火,而作為皇宮中被人們所遺忘之地。
冷宮裡的人根本不敢想會有這樣的待遇。
破舊的院落中,一間儲存最為完好的房子裡,一名男孩正蜷縮在單薄的被子裡,寒風從破了洞的木窗中吹到男孩身上。
男孩卻面色潮紅,嘴裡還不時小聲說著什麼,臉皮一動一動的有種要醒卻醒不過來的感覺。
這時從破舊只能合上堪堪擋風的木門突然被東西從外面給推開了。
咯吱一聲。
外面漆黑一片,沒有一點燭光。唯一存活著的生物恐怕就只有那個躺在床上不知是何狀態的男孩了。
還有門口的一隻白色狐狸……
這一點小動靜並沒有讓床上的男孩醒過來,只是相較於剛才,那被子的起伏彷彿更加的微弱了。
狐狸加快度,邁著四隻小短腿朝著床邊跑去。
動作靈活的一蹦跳到了床上面。
小爪子扒拉扒拉將男孩的臉給從被子中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