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煜詢問過醫生關於賀森飲食方面的注意事項，醫生說要忌辛辣刺激的食物，可以吃一些清淡易消化的。
賀森已經好幾天沒有進食了，都是靠營養液維持著身體需求。
蘇煜怕長此下去，賀森的消化功能會退化，他就讓保鏢打包了一份排骨粥。
蘇煜:“你很久沒吃東西了，起來喝點粥吧。”
保鏢提著打包盒走了，進來放在一邊的床頭櫃上。
他剛準備將病床搖高，蘇煜走了過去來。
態度很好地說:“我來吧，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可以先出去了。
力所能及的事，蘇煜不想麻煩別人，特別是在照顧賀森這件事上。
蘇煜將病床調到舒適的高度，又拿了個靠枕墊在賀森後腰。
他抽了兩張消毒溼巾將手仔細擦拭過手後，再開啟盒蓋。
一股清香飄散出來。
“我餵你。”
“嗯。”
賀森看著蘇煜用勺子從打包碗裡舀了小半碗出來，待到溫度合適後，再舀了一小勺送到他嘴邊。
“來，張嘴。”
賀森乖乖地張開嘴。
蘇煜輕聲問:“味道怎麼樣？”
其實賀森現在嘴裡根本就吃不出任何味道，就連吞口水都覺得是苦的。
可當蘇煜問他的時候，他還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聰慧的蘇煜其實心裡跟明鏡似的，他知道人在生病中根本就不會有胃口，吃東西也許還是苦澀的，特別是賀森已經好幾天沒有進食，還不知道餓的情況下。
可當他問賀森“好不好吃？”的時候，這個人會乖巧地點頭。
非常容易知足。
非常好養。
蘇煜心底的某一處又柔軟了幾分。
賀森越是這樣無慾無求，容易滿足，蘇煜就更加心疼。
以賀森的家世，他原本就該被嬌養著，多多少少有些大少爺脾氣，挑食什麼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而他卻對一碗粥感到心滿意足。
上次在別墅生病也是一樣，給他喝白粥，他也喝出人間美味一樣。
醫生說過，賀森在各項治療和藥物的作用下，視力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他現在看東西都是模糊的。
可他卻一直在看著自己。
蘇煜在他那雙視線模糊的眸子中看到清澈，一眼就可以看他眼中倒影中的自己。
賀森……
這個人，就算在被病痛折磨得視線模糊的情況下，依舊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蘇煜從小到大，聽過太多“我喜歡你！”，“我愛你！”之類的話，卻沒有一個人能像賀森這樣，讓他……
賀森從頭到尾沒對自己說過一句“喜歡。”之類表白的話，可他的所作所為無一例外透露著無比的喜歡。
蘇煜有些好奇，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賀森對自己有這樣的心思？
蘇煜透過他的眼睛，想窺見他的靈魂。
賀森感受到面前人注視已久的目光，他有些不自在起來。
蘇煜在看什麼？
還是他發現了什麼？
賀森緩緩開口:“哥哥……不讓吃了嗎？”
蘇煜這才回過神來，他摸著已經冰冷的碗，發現粥早就涼了。
他又重新盛了一碗，舀了口湯送過去。
輕聲道:“早先喝口湯。”
賀森心滿意足地喝掉了。
他的視線依然模糊，蘇煜在他眼中隔著一層霧氣一樣，神秘得讓人更加迷戀。
即便再模糊，賀森看向蘇煜的目光依舊專注。
所幸的是，他的聽力沒有受到影響，可以清晰地聽見蘇煜溫柔的聲音。
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聽力好像比以往還要靈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