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森終於知道蘇煜為什麼會難過了。
蘇煜剛剛為他包紮手上傷口的時候，一定看出來他的傷口不是玻璃劃傷的。
蘇煜那麼聰明，一定看得出來這是怎麼弄出來的……
他會覺得我是瘋子嗎？
可他好像很難受。
“哥哥……”
賀森想看看蘇煜。
可蘇煜緊緊地抱著他不撒手。
一句話也沒說，就只是抱著他。
直到一瓶點滴快打完了，蘇煜才鬆開他，伸手按了床頭的呼叫鈴。
很快就有護士進來換藥瓶。
蘇煜背對著他，像是還在生氣。
賀森挪動了一下身子，伸手想要將他的身子掰過來，卻因為動作太大，不小心扯到手背上的針。
“嘶……”賀森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蘇煜連忙轉過身，把他扶好靠在床頭，神色緊張地說:“你幹嘛？躺著別動。”
他仔細地檢查賀森手背上扎針的地方，看看有沒有發腫，結果真的腫起來了。
蘇煜急忙按了呼叫鈴。
護士小姐很快就來了。
還沒等護士小姐詢問，蘇煜就急切道:“麻煩幫他重新紮一下針，他的手背腫了。”
護士小姐趕緊檢視，確實腫了，她把藥水的開關關上，將針頭拔了出來，然後換了個位置紮了進去，最後用醫用膠帶將針頭固定好。
蘇煜拉著臉說:“打著針還亂動，現在白白又捱了一針。”
賀森垂著腦袋，很沒底氣地說:“哥哥在生我的氣……不想理我了，對不對……”
蘇煜沒好氣地反問他:“你說呢？”
賀森小聲地說:“哥哥一定是生氣了……”
蘇煜輕嘆一聲:“那你覺得我為什麼生氣呢？”
“因為……因為……”賀森支支吾吾了好久，才小聲地說:“因為……我又給哥哥添麻煩了……”
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做錯事的人還沒有挨批評就先掉珍珠了。
蘇煜:“…………”
我這還什麼都沒說呢。
他怎麼先委屈上了？
蘇煜還是心軟了，準確來說，他的心從來就沒硬過，特別是面對賀森的時候。
蘇煜用指腹擦掉了掛在他臉頰上的那顆淚珠，溫聲道:“我從來不覺得你麻煩。”
“嗯？”賀森抬起水汪汪的眼睛。
蘇煜的聲音哽咽了一下，指腹輕輕地擦了一下賀森眼尾的淚痕。
“我就是難受……”
“看著你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我也確實生氣……”
賀森心慌地伸手扯著蘇煜的衣袖，生怕對方真的不理他了。
“哥哥……”
蘇煜眼尾泛紅，聲音也變得低沉。
“我生氣的是，你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傷？”
“這個世上沒有誰有權利傷害一個人，自己也不行！”
“你這樣有想過關心你的人……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賀森看著蘇煜痛苦的神情，比他痛罵自己一頓，或者打自己一巴掌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