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一掌，把我嚇了一跳，可東方朔似乎沒太大的反應，反而冷靜了許多。
東方朔頓了頓，眼珠子轉了轉，思索了片刻，說道：“包大人，我看現在急需找幾個本事過硬又嘴巴牢靠的人，專門負責核查相關線索……”說著一副詢問的表情，對著我問道：“馬兄弟，一群專門查察一個案子的人湊到一起，不但負責查還負責抓，陽間 有個什麼詞來著？”
“專案組！”我不用思索就脫口而出。
“對，專案組。包大人，咱也弄個人員精幹的專案組，專門查察此案。”
“專案組？”包大人表示疑惑，似乎第一次聽到這個新鮮的詞語。
我解釋道：“回稟大王，專案組一般就是針對某一個具體案件臨時抽調各種人員組成的臨時性機構，人員來自各個衙門，乃至可能並非是官府中人。選取的唯一標準就是對查察這一案件，有自己獨到的能力和作用。待案件破獲結案，人員又各自迴歸原來的地方。”
包大人和東方朔都細細品味著專案組的概念。
這樣的組織，靈活多變，針對性強，效率極高。此外，人員都是各處抽調而來，沒有原本機構的人事關係，從保密程度上說，也可以防止隔牆有耳。若是全交由第五殿鬼差辦理，難保不會有人私下裡和第一殿的鬼差暗通款曲，那樣就容易打草驚蛇乃至功虧一簣。
“如此甚好。”包大人一捋長鬚，微微一笑：“不知這組織如何運作？本王不甚瞭解。”
東方朔對我莞爾一笑，說道：“包大人，那下官越俎代庖了。大人就擔任組長一職，只需統籌兼顧，坐鎮中軍。下官毛遂自薦，從旁協助，先行考察遴選人員，之後報與大王，由大王定奪。此外，下官推薦馬兄弟也擔任協理一職，一來此案由他而起，若沒有他的參與，這事也不好辦；二來，馬兄弟身份特殊，來自陽間，又能跨界陰陽，說不定自有妙用。”
閻羅王包大人點頭表示認可。
我受寵若驚，興奮自己居然以受害人的身份混了個副組長的職務，只不過大多的工作還是要勞煩他們兩位。在這個組織裡，閻羅王包大人，官居第五殿閻羅王，手握權柄，一切的資源調動，人事安排自然是他說了算。有這樣的大官擔任組織一職，若哪天案件破獲，證據在握，那還似乎有與第一殿正面硬剛的可能。東方朔，人頭熟悉，性格不錯，知識面似乎又廣博不凡，非常適合負責具體業務，從旁協助。更何況他還有個巡查散人的閒職，隱蔽性高，非常適合到處走訪聯絡。
而我……微不足道。我為什麼能加入，首先肯定是因為我見證了這一時刻，算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之一。任何組織的建立，沒道理原始見證者不撈個一官半職吧？而且東方朔也說的有道理，這個案子畢竟由我而起，我要是不加入進來，那我這個深知陰司個別鬼差嚴重違法犯罪的受害者也不好安置。還是統一納入專案組，也便於管理和訊息互通。至於說我跨界陰陽，典型的抬舉我了。那麼多鬼差都能跨界陰陽，怎麼就沒選他們協理專案組呢？
還是東方朔有意思，籌劃正事呢，非要新增點陰曹地府的特色，美其名曰有別於陽間組織。包大人不置可否，但也似乎是默許的態度，沒有出言制止。
按照東方朔的籌劃，這個組織就叫“察捕司”，專門針對鬼差違法越界攪亂陽間的違法行為。不僅要做到破獲事實，還要負責緝拿歸案。至於是否有權審理判處，考慮到涉及第一殿，似乎暫時還不能確定如何處置，要徐徐圖之。
察捕司的首任長官即是閻羅王包拯兼任，稱為都司。都司下現暫設兩位協理都司，輔助都司處理具體事務，即是東方朔和我。
再往下，擬暫設立指揮一名，統領若干鬼差。不過，具體人選，還需東方朔細細斟酌選拔。
千頭萬緒，一個機構的設立，只能慢慢發展謀劃。雖然這只是一個臨時機構，但我們三人都明白，這個案子的背後肯定大有文章，恐怕要徹底查清，千難萬險，任重道遠。不過無論前路多麼兇險坎坷，至少這框架是支稜起來了。
東方朔分析道：“人員招募，組織配備，這些東西急不得，須得仔細斟酌。現在我們急需立刻解決的事情倒是有這麼幾件。”
閻羅王包大人和我認真傾聽著。東方朔接著分析道：“首先是查探的方向。在這陰曹地府，能有跨界陰陽能力的人，明面上都有據可查，無非是靈體強大的各大閻王，將軍，都司，陰帥等。這些人又分為兩類，一類是確實自身能量強大，可以自由往來的；一類是身負公差，陰司助力往來的，但無論哪一種，均是登記在冊。在換王事件後，所有往來陰陽的行為均有據可查。”
“有據可查？”我不解的問道。
“對。換王事件後，所有往來陰陽兩界的行為，至少是地府層面的，都會記錄在案，以備巡查。”
“那就不能偽造記錄或者修改記錄嗎？”我覺得要破除這個規矩的辦法實在是太簡單了，根本不用仔細去想。
東方朔笑笑，解釋道：“賢弟有所不知。這記錄的不是往來陰陽的記錄，而是所有能夠跨界陰陽的人，每時每刻的考勤記錄。這項制度非常複雜，不但要自行記錄，書記鬼差記錄，還有同僚記錄，目擊記錄等。若有一項記錄相左，哪怕是細微的差別，立刻拿問。這項制度，都是各方勢力參與商討而來。所以我斷定，騷擾之人必不在此列。所以我們不能拘泥於範圍，常規思維，難以破案。”
我是聽不出個所以然，也不甚瞭解。閻羅王包大人似乎頗為贊同，閉目傾聽著，時不時點頭表示贊同。
我這個協理都司確實比較多餘啊，還是要向他們多學習討教。於是我丟擲一個問題：“東方兄，照這麼說，那記錄之外能夠往來陰陽的目標如何確定，都有什麼特徵？”
東方朔接著說道：“默默無聞，但卻靈體強大。”說完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我明白，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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