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坊的門口站著兩個守衛,一左一右,筆挺聳立,精神面貌極佳。
他們的身份很好辨認,一身墨綠色的軍裝,只不過沒有帽徽和領章。
這兩位守衛與之前一路上的鬼差不同。即便我掏出了腰牌,也是反反覆覆打量了我幾遍,似乎正一絲不苟,恪盡職守地履行自己的職責。
當然,最終還是放我透過了。
這兩位,雖說是新坊門口的守衛,但看情形應該就是陰曹司負責新坊門口秩序的鬼差。也只有陰曹司的鬼差,看到宣教司的腰牌才會放行。如果是新坊內的人員,那是不是知曉有宣教司這個衙門還要兩說。
畢竟宣教司剛剛成立,還非常低調。
新坊,真的當得上一個新字。
新並不是指周圍環境和事物的新舊,而是一種精神面貌,一種狀態。
相比於我所去過的其他坊內的景象,可能是封建社會長期的階級固化,普通的鬼魂總有一種身形自卑的形狀,脖子微微向前,後背微微躬著,就連步伐都是急促的小碎步。
似乎他們始終在防備什麼,躲避什麼,儘量減少坊間活動的時間,以避免帶來的不必要接觸。
這裡則完全不同。一群大爺模樣的人三五成群,口音天南海北,話題五湖四海,不亦樂乎。若不是我深知所處之所,不然還有可能懷疑這裡是不是陽間的哪一處公園呢。
這裡的人們,穿著也不一般。相比其他坊內鬼民,這裡的衣服各種各樣,顏色也多姿多彩。看他們的表情和行為模式,似乎他們並不認為自己還是鬼魂,只不過是延續了的老年生活。
新坊中,不同於其他坊內老幼數量均衡。這裡一眼望去,似乎大部分的鬼魂都是老年人的模樣,猶如一個巨大的養老院。鬼魂的樣子也都比較正常,相比於其他坊內還有許許多多支離破碎,長相恐怖的鬼魂,這裡除了少許可能是因為意外身故的鬼魂靈體外貌醜陋外,大多數人都看著特別正常。
畢竟新社會,醫療條件好了,民眾普遍壽命增加,而且還大致和平至今。
我想,這就是新坊大大有別於其他坊的最主要原因了吧。
不過,與這一片精神面貌相比,新坊內的建築實在不值一提。
這裡的房屋,依舊是老式地房屋構型。當初去大明坊的時候,我倒是看的仔細。新坊中的房屋,無論制式,風格,佈局與大明坊內也沒甚區別,只不過少了許多年代特徵。
屋簷上雕花的飛簷沒有了,精美的畫棟也沒有,只不過普普通通,滿足其最為基本的使用作用而已。
找人,在毫無頭緒的時候,是大海撈針的難事。
沒有登記記錄,沒有坊官詢問,確實完全只能靠運氣。
當然,我也不是必須要在今日找到。只不過在閒逛中覺得是不是可以碰碰運氣。
我為什麼不想動用這些力量快速找尋走捷徑呢?
歸根結底還是為了保密。
如果透過他人尋找,那麼有心人就會猜想,你們是什麼關係呢?會不會暗中從旁打聽什麼?
何況,如果真的找到了,我也不想直面交流,只要遠遠地看到就好。
若是直接面對,我如何解釋呢?
和盤托出,我實在無法保證爺爺可以為我保密。即便他想保密,也可能會出現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