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起落座之後，三根筆挺的標槍才坐了下來。
果然，一經介紹，確認這白袍將領確實是白起無疑。
眾人落座，會議開始。
我忽然發現，現今的察捕司絕對屬於人才濟濟了。第二師的指揮機構，一大半都已經被囊括在內。
那麼問題就來了，一個師長，外加兩個團長和一個偵查科長，那唯一剩下的那個團長劉裕為什麼沒有被納入進來呢？
據包大人所說，察捕司的日常工作，包括考察物件，基本就是由協理都司東方朔負責。作為第二師三個團長之一的劉裕，肯定也應該進入過考察物件之中。
為什麼，他最終沒有被納入察捕司麼？性格問題，與人相處一般？察捕司應該算是一個唯才是舉的機構，應該不會僅僅因為性格問題就否定一個物件吧？更何況在座的幾位，難道屬於性格良好的人嗎？顯然不是。
察捕司的考察物件，除了有能力之外，前提當然是價值觀的統一和為人的忠誠。
說起忠誠，我似乎想到了什麼。
劉裕這輩子幹的最大的一件事情是什麼？那就是代晉自立了。也就是從他建立的宋開始，東晉十六國進入了南北朝的時代。
什麼叫代晉自立，說白了就是僭越造反。只不過因為當時他已經大權獨攬，根本不需要透過明顯血腥暴力的手段就能將皇位掌握在手中。
一個篡位的人，似乎在傳統文化之中都不太受人待見。比如曹家，比如司馬家。特別是描述司馬家，基本沒有什麼好話。
當然，如果一個人雖然得位不正，但之後作出了巨大的貢獻，那麼這段篡位的歷史往往就會被隱藏，或者被打扮地變了一個模樣。
歷史上很多的牛人都是透過這種方式當上了皇帝。除了上述說的兩家，又比如隋文帝楊堅，宋太祖趙匡胤等。相比之下，劉裕可能吃虧就吃虧在代晉自立後，因為繼承人和自己年齡的問題，沒有做到基本的大一統。
如果他當時真能再堅持幾年，完成了中原一統，那可能他也能成為一個偉大的開國之君。
如果說不忠是對於劉裕的否定，那冉閔又怎麼會入選呢？
冉閔可是殺了前朝的皇帝，更何況那還是對他有恩的石家。
相比之下，劉裕和冉閔的差別就在於，冉閔殺的皇帝是羯族，而東晉的皇帝是漢族。
難道命和命之間還有如此大的差別麼？我不這麼認為，可古人未必如此理解。
總之，第二師的許多高層都進入了察捕司，而劉裕卻並未入列。
人一旦來齊，會議就進行的非常順利了。
會議先行對於陰司的近況互通有無，然後則是第二師簡單彙報了近期的工作。當然，第二師的工作彙報並不重要，今天畢竟是察捕司的會議。若真有第二師的細節，完全可以透過正式的途徑彙報。
那麼緊接著就是商討探查靈湖的事項了。
首先由我詳細彙報了靈湖周邊的情況。這之中我當然毫無保留，詳細述說了靈湖水帶給人的感覺，乃至描述了因此而起的湖邊第一師和衙兵的衝突經過。
此外，我還描述了人頭草的特點。
雖然我沒有說明訊息的來源，可我還是一五一十將戴春風彙報給我的訊息完全轉述。
可是，當我說完之後，在座各位除了東方朔以外，並沒有太過明顯的反應。這一點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這麼毒，還會讓人喪失心智的東西，難道你們都無動於衷嗎？
原本我預想到的七嘴八舌獻計獻策的場面，居然根本沒有出現。
我承認，我這個時候是懵的，還有一點失望。
正當東方朔想要站起身進一步解釋之時，包大人忽然發話道：“馬都司，你這所謂等同於福壽膏一樣的危害，其實我不甚明白。福壽膏是什麼東西？”
我恍然大悟。歷史人物還是存在時代侷限性的。在包大人那個時代，顯然福壽膏的概念還未被普通人所熟知吧？宋朝的包大人都不知道，何況更早年份的人呢？
隨即我腦筋一轉，向著包大人說道：“福壽膏就是一種類似於五石散的東西，而且危害更大，更容易讓人成癮。”
一聽五石散的大名，包大人隨即眉頭緊皺，似乎已經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五石散是古人煉丹的產物。隨著時代的不同，組成的五石也多有變化。這種東西一旦服用進入體內，據說頓時可以神明開朗，增強體力，但也會讓人全身發熱，併產生一種迷惑人心的短期效應。藥王孫思邈曾經說過，“遇此方，即須焚之，勿久留也”，足見這東西的危害性。
說白了，就是一種重金屬的慢性中毒。
我為什麼知道包大人應該曉得五石散。根據電視劇的內容，龐太師的兒子就吃這東西，後來因為陳州賑災出事，而被包大人給咔嚓了。
雖然歷史上的龐太師是個比包大人更牛逼的人物，也算是一個正面人物，電視劇只不過是杜撰的作品。可從這個電視劇中可以確定，在宋朝確實有可能存在服用五石散的人。
作為一個並不迂腐的名臣，讀了那麼多的書，還身兼開封府尹，不太可能不知道五石散的存在吧。
包大人算是明白了，可其他幾位還是一臉懵逼的狀態。
我忽然想起了高中歷史課本中，林則徐想要禁菸前上書的一段話，“流毒於天下，則為害甚巨，法當從嚴。若猶洩洩視之，是使數十年後，中原幾無可以禦敵之兵，且無可以充餉之銀”。
換句話說，流毒於陰司，則為害甚巨，法當從嚴。若姑息漠視，這就會使得多少年之後，陰司幾無可以戰鬥計程車兵，也沒有可以依仗的民心。
這話終於聽懂了，眾人的表情明顯起了十足的變化。
戰陣上運籌帷幄，致勝千里。可這直接催人肝腸的毒物，確實防不勝防。常遇春，項羽再勇猛又如何？拉稀了一樣拿不起刀，一樣手無縛雞之力。
也許他們就是這麼理解的。
查明真相，斬草除根，時不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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