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情萬分緊張，但幸好動作尚未變形。
我們就這麼緩緩向人群走去。
忽然，其中一個鬼魂猛然間抬起頭來，目光向我們一掃。
隨即我發現他的目光就閃到了別處，然後用肩膀頂了一頂身邊緊挨著的同伴。
那同伴迷茫地抬起頭，看了看，似乎在問“幹什麼”。當他的目光順著同伴指引的方向看來，瞬間表情也變得驚訝，下巴拉得好長，嘴巴呈現一個圈圓的形狀。
“不好，暴露了。”我暗自心驚。
這一幕實在變化太快，我根本想不通，為什麼只是這麼一眼就暴露了我們的身份呢。
正當我準備暴起，且餘光看到了身邊常遇春手臂上凸起的青筋時，這兩個休息的鬼魂居然又似乎無事發生般低下了頭，沒有任何鬼鬼祟祟的動作，也沒有大呼小叫或大驚小怪。
奇怪。
我的手重重按在常遇春的手腕之上，在感受到一股巨大抬起的力道之後，他的手腕忽然軟了下去。
在沒有確定危險必然降臨之前，可不能太過魯莽。
我當先跨出一步，單手負在背後，輕輕擺了擺，做了不要輕舉妄動的手勢，然後雙眼緊緊盯著這兩個鬼魂走去。余光中，我看到其餘三人已經自然而然地分散到了這群鬼魂的東西南三方站定。看似稀鬆平常的動作，其實暗藏殺機。此時若是危險驟降，我萬分確定這在座的鬼魂，有一個算一個，都小命不保。
我為什麼忽然覺得蹊蹺。一開始他們那種奇怪的舉動，顯然是被我們的出現而吸引了注意力。一個鬼魂提醒另一個鬼魂，而根據第二個鬼魂的表情，顯然對於我們的出現多少有些驚訝。從那表情上來看，顯然是出乎其意料。這一整個過程實在太過明顯。
可是，他們確認完之後，為什麼又能如此氣定神閒的恢復如初呢？我仔細觀察了他們的動作和表情，顯然沉穩的過於老練了，竟然看不出有一絲緊張慌亂的流露。
那麼問題來了。如此沉穩的鬼魂，為什麼一開始看到我麼的時候，會有那麼明顯的表情變化呢。若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探子或耳目，顯然在發現我們出現之時，也要保持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前後的變化實在差別甚大，都不像是同一個人的所作所為。
我的大腦飛速地轉動，考慮著各種可能和對策，決定鋌而走險。
我假裝若無其事地走到了他們的身邊，一屁股坐下，舒展了一下筋骨。
在這過程之中，我的目光雖然沒有盯著他們，可餘光始終死死鎖定了他們。
可是，也正在我坐下的一剎那，第一個注意我們的鬼魂歪頭看了我一眼，隨即又恢復了先前自顧自休息的狀態。
只那一眼，我確定，我看不到任何的慌張。
你可能要問，難道說我一眼就能分辨出是否可疑嗎？
雖然我並沒有資深偵查員的火眼金睛，但到底是不是有問題我還是多少能夠有所判斷的。那種直接目光對向你的觀察，顯然很直白，沒有任何的掩飾。
就在我正思考下一步如何進行之時，這鬼魂居然先行開口了，“兄弟，剛來？”
我感覺到我的心跳動地厲害，可還是強裝鎮定。我將臉轉向了他，看他一副人畜無害又一次望向我的目光，我確定這是在和我說話。
我定了定神，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這話剛出口，這鬼魂也沒有繼續說話，又自顧自地伸出一根手指，在那裸露的腳丫上岔開的腳縫間來回搓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