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喧鬧聲忽然戛然而止,隨即又更加高亢起來。比賽或者說決鬥就要開始了。
因為臥榻太過低矮,不便於一覽無餘地觀看樓下的比賽,我便喚來一把寬大的太師椅。那麥芽糖一般,粘人無比的女侍,自然而然地坐進了我的懷中。
觸感倒是甚好。
那位形容猥瑣,聳肩弓背的老鬼扯著嗓子喊道:“諸位,稍安勿躁。比鬥馬上開始。這一場對戰的雙方是……”弓背老鬼套路式地賣了個關子。
見眾人擯棄凝神,情緒調動地差不多了,忽然語音陡然高亢,“打擂者——我們至高無上的大人物——鬼聖女所派,扭斷脖頸——呂鐵手。”
話音剛落,眾人也不去看那呂鐵手到底長得什麼模樣,是不是孔武有力,是不是值得一押,而是紛紛抬頭看向了高高在上的鬼聖女的寶座。
所有的人,無一例外地都恭敬地遙遙朝著鬼聖女的方向擺了擺。就連二樓的許多貴客,也起身作揖。
為了不成為異類,引來諸多不必要的目光,我也只好隨波逐流,草草一揖。
待眾人拜完,只見一個身高兩米多,體型高壯的鬼魂龍行虎步地走了出來。若論個頭,他顯然比項羽都要大上一圈。
一張方臉稜角分明,赤膊的身上前後佈滿了幾十條刀疤。
這一看就知道,這鬼當年生前應該絕不簡單。這一身的標記,顯然都是刀山火海里滾出來的。這高大的身形本身就佔了不小的優勢,再加上這一身的傷痕,顯然戰鬥經驗豐富。說不定人家在下界之前,早就在鬼門關前走過無數遭了。
扭斷脖頸,呂鐵手?
這是這鬼的兇名。不知道扭斷脖頸是不是真的是他的成名絕技,但名為鐵手,即便不存在這一招,也是為了說明他的手上力氣極大,鋼鐵一般。
待挑戰者呂鐵手站定,弓背鬼又一次對著眾人喊道:“呂鐵手,本次五賠六。各位可記好了。”
“接下來,請出我們的擂主,滑泥鰍——張三。”
又一次掌聲雷動。這掌聲顯然不輸呂鐵手,畢竟是擂主。
不過聽這綽號,滑泥鰍。泥鰍已經夠滑了,還要冠之以滑。可見,相對於呂鐵手的力量優勢來說,這滑泥鰍顯然長於遊走。
按照遊戲的說法,這顯然是一個敏捷型選手,全部吃的是綠書,而呂鐵手吃的都是紅書。
只見一個身形細長,身材健碩,一臉淡然的鬼魂走了出來。
當然,和對手呂鐵手比,他的身形和身材只能以渺小來形容了。雖然對比普通鬼魂,這也算是一個強壯的漢子,但經不住參照物的太過誇張。
“張三,本次五賠七。”
隨著弓背鬼公佈了張三的賠率,顯然是稍稍看好呂鐵手啊。
畢竟,滑泥鰍再滑,對於龐大的呂鐵手來說,似乎一切的攻擊都是無效的。即便再敏捷,難道就沒有失手的時候?對於張三來說,哪怕再敏捷,只要有一次失手,落到了呂鐵手的手中,那也是死路一條。
不過擂主畢竟是擂主,即便大家看好呂鐵手,可賠率上的差距還是微乎其微。
“現在請大家抓緊時間押注。”
話音一落,早有一個個舉著托盤的曼妙女子,遊走在人群之中。所有的觀眾,激動非常,躍躍欲試,高舉著手裡的籌碼,爭先恐後地伸向托盤女子。
柔情似水的女侍在我耳邊輕輕問道:“貴客,你覺得誰會贏?”
我根本就沒有太多的考慮,“先小小試水,一百注押張三。”
女侍勸阻道:“雖說一百注對貴客來說,九牛一毛。可是張三真的能贏嗎?他是擂主,可在那呂鐵手的面前,我怎麼感覺他毫無勝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