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呂鐵手已不講章法,完全是不要命的瘋狗搏命。
眼見著張三閃到了一邊,呂鐵手又張牙舞爪地撲了過去。
雖然每一個照面,張三都利用自己絕佳的身法,順手給於呂鐵手一擊。可呂鐵手的鋼鐵之軀現在已經無視了這些個對他來說只傷及皮毛的進攻手段。
眼神血紅,怔怔的病態,帶著一絲野獸般的兇光。
喉嚨始終嘶喊著,漸漸變得沙啞。
張三疲於閃躲。若說一開始,他還氣定神閒,覺得穩操勝券,而現在已然也有一絲絲的慌亂。畢竟,當對方失去理智,以命相搏,自然許多場面上的技巧和圈套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意義。
人和人之間,鬼和鬼之間,因為思想的存在,爾虞我詐,連環計謀都有其用武之地。可如果當其中的一方變成猶如畜生般,除了生就是死,滿腦子都是簡單的原始反應,那一切太過高明覆雜的計謀及技巧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設想,當一個人和一隻野獸遭遇時,需要那麼多人與人之間的心機和謀算嗎?
這一切都是浮雲。
在這種光景之下,只有兩個選擇,打敗或者嚇退野獸,又或者成為野獸口中的食物。
呂鐵手在張三的萬般躲避之下,實則已經體力大耗了。可不知為什麼,也許是潛力的激發,又或者是因為鬼聖女給予的陰影實在影響深遠,呂鐵手毫無疲態,即便從始至終,全身已經遭遇到張三的多次攻擊。
若說張三的拳路,其實風格明顯。
他那兩條看似柔軟卻彈性十足的手臂猶如兩根始終蓄力的長鞭,每一次掄圓了抽打在呂鐵手的身上,都會在呂鐵手的身體之上顯出長長的紫紅色條紋。
將雙臂當成長鞭,這顯然是通背拳的路數。
那一聲聲擊中後響亮清脆的啪啪聲,每一次都會深深震顫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靈。
若是普通人,只要這麼吃中一下,早就癱軟如泥了。
可呂鐵手,還是堅挺如初。
“啊!”始終逮不住張三的呂鐵手一聲暴喝,憤怒集聚到了極點。他一把扯碎了身上的單衣,露出了鐵打一般的健美身軀。
那一身的虯結肌肉,在一片古銅色面板的映襯下,閃著一道道暗光。
呂鐵手伸出自己的十爪,發瘋似地在自己的臉上,脖子上,身上,所有雙爪可以觸及的地方,胡亂的抓撓著。聽著那手指接觸面板傳出的陣陣撕扯布匹的聲音,他的身上到處顯示出深一道淺一道的抓痕。
這也就是在陰曹地府,發生在一個鬼魂身上的瘋狂事。這若是一個真正的人,那顯然現在早已經血肉模糊,五官不辨了。
呂鐵手已經瘋魔。
大家不明白,為什麼一開始還體現出深厚功夫的呂鐵手,為什麼之後根本像是一個毫無功夫底子的瘋子。他的每一招,每一式,早已不存在任何的套路和講究,只剩下四個字“本能搏命”。
當一個常年練就武藝的人,照理說所有的一招一式都已經變成了肌肉的記憶。一切的招式和套路,早就和本能結合在一起,彼此不分。
除非,當所有的理智蕩然無存,真正把我忘卻,暴露以本能的原始屬性,那才會變成現今的模樣。
鬼聖女對他的告誡,到底有什麼我們不能明白的深意呢?
讓呂鐵手如此不要命似地攻擊,顯然在鬼聖女的告誡和催促中,他聽出了弦外之音。
這樣的弦外之音,顯然比擂臺上的失敗,甚至是煙消雲散更為恐怖。
呂鐵手瘋魔了,可張三還沒有。
張三在閃躲和攻擊中,也耗費了許多的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