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覺得一切盡在掌握，現在已然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這個轉變就在電光火石之間。
我想，此時的孟及必然是發懵了。
他在我身下掙扎了一會，很快就放棄了抵抗。
在他眼前不值一提的白面書生，此時居然化身為一個鋼筋鐵骨的牢籠，將他死死地鎮壓在原地，一點都不能動彈。
“大爺，大爺，有話好好說。我知無不言，知無不言。”
果然也是一個江湖老油子，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讓人猝不及防。
我並沒有鬆開手。這倒並不是我害怕他再一次奮起反擊，而是害怕他萬一趁亂逃跑了，免不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所說一對一硬抗他必定不是我的對手。可是，這種武藝精湛的人，未必沒有高超的身法，能夠金蟬脫殼。在這一方面，我實在沒有十足的把握。
“有些人，不見棺材不落淚。剛剛好言相勸，不聽。現在你在我這邊可沒有剛才的待遇了。”我厲聲道。
防著他逃跑，還不如讓他害怕而不敢逃跑。
我畢竟是這樂土堡中的新人，遠不如孟及在這裡的人脈和熟悉程度。
若不能小心謹慎，萬一被他抓住疏漏，後果可不敢設想。何況這裡距離極樂樓太近，若是動靜太大，引來了極樂樓中的人馬，到底是幫誰，不言而喻。
畢竟我是個賒賬的所謂賓客，可孟及卻是極樂樓大大的生財工具。
按照剛才孟及和鼎爺的對話中可以斷定，暫不論第一場有無貓膩，就是那第二場，那海量的賭注可早就從眾賓客的手中被奪走了。
即便據說鬼聖女是幕後黑手，一手導演了比斗的走向。可幹這種事情的，不可能自己喝湯吃肉，反而極樂樓一點好處都撈不到吧。
哪怕是看在鬼聖女的面子上，若是孟及出現了事故，極樂樓總要出手相幫的。畢竟，孟及是被操縱的提線木偶，總要給狗主人面子。
孟及開始了眼淚鼻涕盡出的演繹，他到時能屈能伸。
“大爺，大爺。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不要給我一般見識，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知無不言。”孟及繼續求饒。
我手上稍稍又用力壓了壓，問道：“說，仙丹是不是長那個樣子？”
“仙丹就是一顆黑黑的丸子，沒有葉子。不過您說的那植物，也許我還真見過。我去問鼎爺買仙丹的時候，曾經見過幾次，有人拉著一車車的植物。也許那植物就是您說的那個東西。只不過葉子上是不是有人頭的圖案，小人確實不知道啊。”
孟及哭喊的有些悽慘。若不是我還扣著他的手腕，狠狠壓著他的脖子，他早已大聲撕心裂肺起來。
如果說孟及所言並非胡說，那看來人頭草還只是原料。這所謂的仙丹才是真正的成品。難怪那些鬼魂要將人頭草收割後，統一運往樂土堡。這果實有讓人慾罷不能的魔力，說不定那根莖和葉子都也是所謂仙丹必不可少的原料。
鼎爺能將仙丹賣給孟及，孟及又曾看到過運送原料的車輛，那看來這樂土堡中的某一處地方，確實存在一個加工的場所。
“這樂土堡中，除了鼎爺處，還有其他地方可以得到仙丹嗎？”
孟及在我的控制之下，艱難地搖了搖頭，立刻回答道：“沒有。這樣的大生意，自然容不得他人分一杯羹。”
這鼎爺自然應該只是鬼聖女的一個棋子而已。
想必鬼聖女才是這筆大生意幕後的主腦吧。
孟及似乎忽然想到點什麼，弱弱地問道：“大爺，您這，不會只是想要買一點仙丹吧？”話剛出口，孟及忽然發現自己可能說錯了話，急促地解釋道：“大爺，我並沒有別的意思。若您想要黑吃黑，我勸你還是不要有這個想法。那地方，一般人進不去。即便進去了，估計也出不來。”
若我真是想要知道購買仙丹的渠道，又何須要透過這種方式來接觸他呢。若是僅僅也是想要享受仙丹，又何必一開始說有機會和他合作呢。
“那是什麼地方？”看孟及似乎真有知無不言的意思，我稍稍鬆開了手，一把將他提起，讓他坐在地上回話。
孟及頓時猶如見到親爹一般，一邊坐著活動著脖子和手腕，一邊滿臉的諂媚，“大爺。這樂土堡的正北，有一處最大的宅院，那是正南將軍府。在正南將軍府的右邊不遠，有一處大小不相上下的宅子，就是鬼聖女下榻的地方。買賣仙丹的買賣，一般就是在那裡的前廳。”
“那些個植物都運往了何處？”
“我那次也正是去那邊購買仙丹的時候才看到。一車的植物，神神秘秘的，周圍還有許多的押運之人。因為那時候鼎爺的手下似乎正跟他們交代著什麼，我才有機會觀察了一會。現在您這一問，我才想了起來。他們聊完之後，押運的車輛就轉身進了巷子。去的是後門的方向。”
“你說那很危險，難道里面高手很多？”我想起了孟及剛才提到的進去不易，出來更不可能的說法。
“您看那鍾二閃功夫不錯吧？若不是我吃了仙丹，可能還未必能拿下第二場比鬥。這鐘二閃不過是鬼聖女手下的一個小嘍囉。許許多多遠勝於他的人，都被豢養在院子裡。說句不好聽的，即便是正南將軍府都未必有這樣的防衛實力。”
重兵把守，這院落必然深藏秘密。這情報很重要，但要從長計議。這樣守衛森嚴的地方，我可沒有本事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進去秘密調查。
“說說，今天這第二場到底是什麼情況？”
原來，今天的第一場和第二場完全在鬼聖女的算計之下。鬼聖女所營造的一切，都只是假象，實則她重金都押寶在對手的身上。
那一顆仙丹是免費送的。孟及和鍾二閃在伯仲之間。若是故意放水，難免惹人懷疑。
這就是為什麼，當鼎爺提及這顆仙丹要付錢而孟及想要開口爭辯之時，又遭到了毆打。
這顆仙丹的花費，自然進入了鼎爺自己的腰包。
這仙丹儼然已經被他們當做大力丸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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