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文京區,一處公寓。
本橋里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時間已經是下午的4點半,夕陽西下,柔和的光線斜射在客廳的地面,熠熠生輝。
不過,客廳的窗簾只拉開了一半,客廳的天頂燈也沒有開啟,客廳裡有些昏暗。
本橋里美正在沙發上蜷縮著,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睡裙,雙手環抱著兩條小腿,下巴擱在膝蓋上。
她雙目無神,只是呆呆地盯著地面。
面前的電視機上正播放著東京新聞,螢幕的光亮照在她的身上,忽明忽暗。
電視機裡傳來主持人標準的日語播報,傳到她的耳邊,卻像是下雨天雜亂無章的環境音。
這,是她的日常。
她沒有工作,是一個全職的家庭主婦。
平時乾的事就是做做飯、打掃一下家裡的家務、接送女兒上學、照顧女兒的生活起居。
在空閒的時間,她會看看電視打發一下時間,偶爾也會出去逛逛街。
從她和丈夫結婚以來,這就是她的日常生活。
她沒有什麼不滿,不如說,她感到很幸福。
她一直以來的心願就是找到一個心愛的男人,生一個可愛的孩子,過著平淡卻舒適的日常生活。
她的心願早已實現了,她找到了一個心愛的男人並與他結婚,還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兒,現在也很懂事,讓她很安心。
結婚後,她就一直過著這樣平淡卻幸福的生活,直到兩年前,那個男人——桐谷大介的出現。
他是她丈夫的上司,偶然的一次見面,她被桐谷大介看上。
儘管她早已結婚,和丈夫的感情也很好,也沒有讓桐谷大介知難而退。
桐谷大介在暗中不斷瞞著她的丈夫秘密接觸她,威逼利誘,軟硬皆施,甚至,還拿她丈夫的工作來威脅她。
最終,她還是一步一步邁入了深淵。
對他的要求,她只能順從,無條件地順從。
在最開始,他會在她的丈夫和女兒不在的時間來到她的公寓,最近,他甚至把她的丈夫調到了外地的分公司。
過程,她只覺得噁心,還把辦事的地點選在自己溫馨的家裡,讓她內心的罪惡感更是無以復加。
不過,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表現出來,在辦事的時候,她只是一隻溫順的貓咪,在和家人們相處的時候,她只是一個溫婉賢惠的家庭主婦。
當然,只是裝作平靜的樣子並不會使自己的內心更加好受,她心中的罪惡感只會不斷增加。
每次事後,面帶笑容地把那個男人送走,平靜地關上門,胃裡馬上就會湧出翻江倒海的噁心感,她會衝進廁所,開始不斷地嘔吐,彷彿要把胃裡的東西清空。
這是一種發洩情緒的手段,既然無法向任何人訴說,就只能靠這樣的方法緩解一點。
其實,她也想過,要不要不顧一切地向丈夫坦白真相,要不要放棄一切,只是逃離這個深淵。
不過,那樣的念頭只是一時情緒的衝動,恢復理性的她最終還是做不到。
接觸了那個男人兩年左右的時間,她也很清楚那個男人的手段。
自己一個人是不可能逃離他的支配的。
即便自己逃離了,自己的丈夫和女兒也會無可避免地受傷,因為,她和家人們都只是普通人,那個男人還是她丈夫的上司。
再怎麼反抗,也只是徒勞。
她還記得有一次,那個男人回去時,正巧碰上自己的女兒,那天,女兒因為學校裡的一些活動放學比較早。
她還記得,那個男人看向自己女兒那個眼神,一種在內心深處充滿了貪慾的眼神。
那是自己的內心第一次湧出無法制止的殺意,她第一次想要不顧一切地殺掉那個男人。
她可以接受自己陷入深淵,卻不能容忍自己最愛的女兒被他伸出魔爪。
如果那樣,自己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背叛了自己的丈夫,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那還有什麼意義!
如果那個男人看上了自己的女兒,無論如何,即使犧牲自己的一切,都要殺掉那個男人。
她只是暗暗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