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商場大門,我和黑哥就趕忙攔了個計程車回了他家。他家是在我們縣裡一個廠子的家屬樓,這樓一共六層,一梯五戶。
黑哥和他老姑張大仙兒住的房子在二樓,上了樓梯最邊上一戶就是他家。
我倆到了門口黑哥掏鑰匙開門,剛一進屋,就看見屋裡張大仙兒正在廚房忙活著做飯呢。
飯桌上擺著她剛炒好的倆菜,一個韭菜炒雞蛋,一個西芹炒裡脊。
鍋裡頭炒著的聞著像是孜然羊肉,旁邊砂鍋裡好像還燉著湯。
而桌上擺著三副碗筷!
已知黑哥他老姑父已經去世了有幾年了,而我倆一路著急忙慌趕回來黑哥也沒顧得上給家裡打個電話。
那這桌上擺著三副碗筷就只有一種可能:
張大仙兒坐家裡就知道今天有人要來,甚至可能她坐在家裡憑仙家感應就知道是我要來!
進屋我就先跟張大仙兒打了個招呼:
“張…張姨好。”
其實我是沒想好咋稱呼人家,你說要是叫大仙兒吧,這都到人家裡做客了顯得外道。
張姨也笑著跟我打招呼,絲毫沒對我這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小香童的突然到訪感到驚訝。
看來是讓我猜著了,張姨在家裡就知道今天我會來。
這可真神了。
然後菜出鍋了張姨就招呼我倆坐下吃飯,該說不說張姨做飯的手藝真好。
一邊吃張姨一邊跟我說,看來你這小香童跟我們家緣分不淺啊,今天又能到我家來見面。
我笑著說是啊張姨,咱這不就是有緣分嘛。而後我和黑哥你一言我一語的跟張姨說今天這事的來龍去脈。
張姨大致瞭解了一下之後放下筷子感嘆了一句:
“這姑娘真是可憐人啊,被那殺千刀的畜牲害了不說了,還被困在原地這麼多年不得超生。這事讓咱遇上了咱可得管管。”
黑哥聽這話又問張姨:
“老姑你光說管,咱咋管啊,咱也不是警察不是法院的。再說我估計那男的這功夫沒準都已經吃槍子了,她說要報仇咱上哪給她報仇去?”
張姨笑著看著我倆沉默了半晌才回答了這個問題:
“咱出馬頂香的人最講究一個緣分。既然能讓咱遇見的事,那就是冥冥之中因果指引讓咱們管。
要是咱們沒有辦法,這事也不會讓咱們碰見,既然碰見了就是咱能給她條出路。”
張姨這一番話聽的我雲裡霧裡,這應該叫因果論吧,既能由因得果,又能以果循因。不是碰見了就得管,而是該管的事才能碰見。
吃的差不多了,我和黑哥幫著張姨收拾完了桌子,刷完了碗。張姨就招呼我倆進裡屋坐下,我一進裡屋就看見張姨家供奉的堂口。
供桌上方掛著三尺三的紅布,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仙家的名字,我粗略看了一下張姨家堂口上大概有六七十位仙家,這堂口規模可不小了。
而桌上擺著的除了香爐貢品,堂前還供著胡三太爺胡三太奶的神像,還有東北道教總護法鐵剎山黑媽媽的神像。
這時候我腦子裡突然想起來一個事,上回在邵國慶他三姨家的時候,小跑小跳說進人家辦事的道場得先通報一聲。
怎麼這次我都到人家裡了,也沒見小跑和小跳出來啊。我心裡正這麼想著呢,腦海裡就傳來小跳的聲音:
“尋思那麼多幹啥,能進來就說明人家門府老仙兒同意你進來了,不然開著門你都走不進來!”
我心說好的好的小跳哥我不瞎尋思沒用的了,我既來之則安之。
這時候張姨像聽到了我在心裡和小跳的對話似的,笑著瞅著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