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告訴我說,我倆這次去黑河參加交流大會,主要是要去代替張姨見一個多年未見的故人。
據說這位故人就是這次薩滿文化交流大會的一位受特別邀請的貴客。
我問:“特邀的貴客?那這人到底是誰啊?”
這時張姨突然嘆了口氣,神色黯然地繼續回答起了我的這個問題:
“是你姨父的師傅,你姨父的唱詞都是跟他學的,這人說起來算是你黑哥的師爺。”
我知道,張姨口中提到的的我的“姨父”應該就是她早已去世的丈夫,也就是黑哥的老姑父。
我怕觸及到張姨關於自己亡夫的那些傷心往事,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裡我便沒有繼續多問什麼。
第二天上午十點,我和黑哥在我老家的火車站碰頭,我揹著一個大黑旅行包,他揹著一個大綠旅行包。
“在哪整這麼大個包啊?裡邊裝的啥啊?”黑哥指著我身後龜殼一樣的旅行包說。
我把旅行包從背上摘下來放到了地上,告訴黑哥:
“裡邊都是些吃的喝的,還有我的腰鈴和刀。”
緊接著黑哥拍了拍我的後腦海,笑著對我說:
“你這小子真是從小就是守財奴,你這些法器不是都在哈爾濱呢嗎?怎麼的?回來過個元旦還都揹回來了?”
我說是啊,我膽小,怕丟。
其實我沒告訴他,是我這次在哈爾濱臨回老家之前,我身上的護法仙家蟒天青告訴我讓我拿上這些的。
可能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回答完了他的問題,我又指了指他揹著的軍綠色旅行包問他,你那裡邊是啥啊?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是伸手指了指我,隨後又指了指我的腦袋,最後撇著嘴一邊搖頭一邊擺手,對著我做了一個“不”的手勢。
意思是告訴我:你腦瓜子不好使!
“你腦瓜才不好使呢!你不說我也知道,你還能有啥值錢東西,也就是你的神鼓和鼓鞭唄。”我沒好氣地說。
黑哥一臉奸笑:“你這不是知道麼,那你還問,真不知道你腦瓜子成天都咋想的。”
等我倆坐上前往黑河的綠皮火車的時候,剛好是中午十一點多,也是冬季白天裡最暖和的時間段。
此時我倆的上半身,被刺眼的陽光從我倆座位一側的窗戶裡直射進來晃著。
下半身,被座位下面最原始的綠皮火車的暖氣烤著。
所以剛上車沒多大一會,我倆就捂了一褲兜子汗,只能到車廂連線處抽菸去了。
黑哥點上一根菸狠狠吸了一口以後,突然用手一指窗外,轉過頭來問我:
“小語,你說外面這一片都是啥?”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往窗外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被積雪覆蓋的苞米地。
仔細看的話,大片苞米地的邊上靠近鐵路的一側,還有幾個孤零零的墳頭。
“你的快樂老家。”我回答他。
“小兔崽子我又不揍你了是吧?我是問你外邊那一大片雪地底下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