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輕巧躲過,把契書殘骸塞進了嘴裡,嚥下之後,才不緊不慢道:“典妻契書何在?楊某未曾見到。”
張三頓時勃然大怒:“你這廝,還想抵賴不成?”
楊明擺出一副無賴相,摳了摳耳朵道:“張公這話,我怎麼聽不明白呢?既然沒有契書,怎麼能算是抵賴呢?”
古代的契書不像現代的合同,必須一式兩份。
尤其是這種抵押、典當的契書,大多是單契式,也就是隻有一份契書。
唯一一份契書都被楊明撕毀吞掉,等於是無憑無據了。
張三又氣又急。
這楊明雖是個不折不扣的敗家子,但為人還算爽快,沒想到今天卻耍起了無賴。
大意了!
他的臉色黑成了鍋底道:“典妻契是老夫親自作保,親眼看著你寫下的,豈容你抵賴?老夫這就抓你去衙門,由不得你不認!”
十幾個村漢紛紛挽起了袖子,滿臉不善。
“等等。”
楊明急忙喊了一句,腦子快動了起來。
這老婆,得救。
但怎麼救,還真不好辦!
那陳員外早就看上了楊柳氏,派媒人來遊說過幾回了。
這次好不容易得手了,肯定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再說這位擔保人,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
保長就是村長,放在現
代不過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
可在古代,權利可就大了。
村裡什麼事情都是村長說的算,官府都管不著。
打殺個把人,也是家常便飯。
法外狂徒張三,名不虛傳。
他要想耍賴,那豈不是茅坑裡點燈,找屎死呢!
陳員外特意請張三作保,就是想震懾他。
楊明看著看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這位張保長,是出了名的無利不起早啊。
他頓時心生一計,裝出一副惶恐的樣子,拱手道:“張公明鑑,那什麼典妻契書,我真的沒寫過。”
“不過,我曾經向陳員外借了一百兩紋銀週轉,這倒是真的。”
“請張公放心,三天之內,我一定連本帶利把一百兩紋銀還上,讓張公有個交代。”
張三還是滿臉不快。
他看了眼梨花帶淚的楊柳氏,瞬間明白了。
楊明這是反悔了,不想將這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典給陳員外了。
張三面露兇光道:“混賬東西,你說想典當便典當,想不典當便不典當,豈非兒戲?”
楊明暗道不妙,急忙把他拉到一邊:“張公,請進一步說話。”
他從懷裡摸出了一塊銀子塞給他道:“張公明鑑,不是小子不識好歹。”
“你看我這個小妾,脾氣這麼倔,就是你
把她拖上轎,送去了陳府,恐怕她也會想不開。”
“萬一要是上吊自殺了,誰擔待得起?這可是一條人命啊!”
張三掂量了一下手裡的碎銀,竟足有五兩重!
五兩紋銀可不是個小數目了。
他幫陳員外作保、迎親,這麼大費周章,也就得了二兩茶水錢。
沒想到楊明這個敗家子,比陳員外還要大方。
張三心動了。
他捋了捋鬍子,點頭道:“你這小子說的也不無道理。但今日見不到人,陳員外那邊,老夫不好交代啊。”
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