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樂不可支,劉刀疤卻面如死灰。
這敗家子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這傻子平時雖然也很聽大頭目的話,但絕沒有這麼乖巧。
楊明得了陳羽,不亞於得到了一支驍勇善戰的大軍。
完了,他逃出生天的希望,更渺小了。
“既然當了我的兒子,就不能叫陳羽了,爹給你改個名字
如何?”
楊明摸著下巴琢磨道:“大郎溪風,二郎秀雲,三郎……暴雨?”
柳秀娘卻插話道:“暴雨不雅,不若改成白雨吧。”
白雨是暴雨的雅稱,她摸著陳羽的腦袋道:“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陳羽重重點頭:“好!”
此後世上再無陳羽,只有戰場上的噩夢,楊家三郎白雨。
吃過飯,柳長風拿出解藥,讓劉刀疤服下,又用特殊的手法在他身上點了幾下。
劉刀疤只覺經脈各處傳來針刺般的疼痛,猶如萬蟻啃噬,一刻鐘之後,方才漸漸散去,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溼了。
陶陶好心遞了條汗巾給他。
楊明隨口問道:“萬源最近有什麼動靜嗎?”
元宵節的時候,他讓劉刀疤放出訊息,說已經搶走了酒坊從明州運來的糧食,又把杜康酒也暫時下架了。
還時不時讓酒坊的夥計進城轉悠,在人多處唉聲嘆氣,假裝酒坊停工,他們無事可做,怨聲載道。
萬源觀望了這麼些時日,想必已經沒什麼疑心了。
劉刀疤咧嘴道:“主人猜得不錯,小人打探到,萬源找了個胡商,正打算給主人下套。”
自打杜康酒面世,萬源酒坊的酒水銷量就大受影響。
萬源等不及想要給他最後一擊,將杜康酒收入囊中。
楊明也很等不及了。
順著正月返鄉的人流,杜康酒之名已經傳遍了江南各地,常有商賈上門詢問購買之事,為了示敵以弱,楊明只能將這
些銀子拒之門外,心裡在滴血。
果然,等了幾天,正月二十六就有個白國的商人找到了石記酒樓,聲稱可以為楊明解決糧食之事,邀他進城面談。
楊明帶上好大兒,神采飛揚地出門了。
然而,馬車沒走多久,他就有點後悔了。
這大塊頭,實在太大隻,太重了。
楊白雨已經極力把自己縮成一團了,能容四人坐下的馬車,卻只能勉強裝下他,楊明都被擠出了車廂外。
車輪碾過之處,留下兩道深深車轍的。
還沒走到平江府,車軲轆就壞了。
車伕苦笑連連道:“還請大官人下車等候,小人修一修這老夥計。”
楊明帶著楊白雨下車。
楊白雨撲通一聲,就給他跪下了,神情緊張道:“爹,不丟,我,走路。”
他生怕楊明把他趕走,他就再也見不到孃親了。
跟個傻子,有什麼好計較的。
楊明無奈道:“不怪你,是爹沒有考慮周全,咱們在這等一會吧。”
楊白雨乖巧地蹲在一旁,盯著地上的螞蟻搬家。
楊明卻忽然聽見了馬蹄聲。
他循著目光望去,一支豪華的車隊正在朝這裡靠近。
車隊有百騎護衛,前呼後擁,十分闊綽。
騎兵馬匹神駿,人也光鮮,富貴之氣迎面而來。
車隊行到面前,因為楊明的馬車壞在了路中央,擋住了半條道,他們不得不停了下來。
一個小將策馬走了過來,冷著臉道:“給你們一盞茶,滾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