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錢進?”
李貴旭饒有興致地看著臺下瘦弱的書生。
他用自己的手掌比劃了一下,嗯,一巴掌就能捏死。
錢進躬身行禮,不亢不卑地回道:“蜀郡兵馬鈐轄錢進,拜見西涼王。”
乞伏浩制與金善素來不合,既然是金善引薦的人,他便怎麼看都不順眼,見錢進只是鞠躬並未下跪,便立馬難道:“大膽漢人,見了大王為何不跪?莫非是看不起吾王?”
“錢某乃三元及第,依漢制,除了皇帝陛下,無論是誰,錢某都不會下跪,哪怕是白國太祖親臨,錢某亦是隻揖不跪。”
錢進神情傲然道。
他雖然是為了接近李貴旭主動投降,卻並不打算奴顏婢膝、曲意奉承李貴旭。
因為這樣的人太多了,如此一來是決計受不到李貴旭的看重,又怎麼能試探出他的真意。
況且他早非不諳世事的黃口小兒,這番話看似說得十分傲氣,然則卻把李貴旭和白國太祖相提並論了。
白國太祖以蠻夷之身起兵,在短短四十年間便打下了大半個江山,這是自龍皇以來,外族從未有過的大勝,也是自先秦以來,外族第一次入主中原。
這樣的雄主,就是大興最酸腐的那幫翰林學士也不敢說出什麼冒犯的話。
將李貴旭和白國太祖相提並論,無疑是一種極大的吹捧,而且還是不著痕跡的那種吹捧。
乞伏浩制卻沒有聽出來,還是不依不饒道:“什麼只雞不跪?不跪老子就打到你肯跪為止!”
他舉起砂鍋大的拳頭作勢要打錢進。
乞伏浩制長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這一下故意擺出兇惡的表情,更是顯得無比嚇人。
但錢進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平靜地看著李貴旭道:“看來錢某是高估大王了。若然大王不懂馬上可以打天下,卻不能治天下的道理,對像錢某這般願意投誠的讀書人如此蠻橫,想來大王這西涼國多半是要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住手,讓他說。”
李貴旭用羌語叫住了乞伏浩制。
“是,大王。”
乞伏浩制立馬停手往後退了一步。
李貴旭饒有興致地看著錢進,不得不說,這小子拍的馬屁,某種程度上撓中了他的癢處,臨危不亂的表現,也讓他較為滿意。
不像先前投降的那些利州官吏,見了羌人便哭爹喊娘,連話都說不利索,活脫脫像是他們羌人不是人一樣。.z.br>
錢進也暗自鬆了口氣。
選擇留下,便代表他要獨自面對李貴旭和他的赤眉軍。
邊境的百姓都對李貴旭聞風喪膽,只因他年年犯邊劫掠,殺人放火搶劫無惡不作。
這樣一幫人,可想而知是極其不好說話的。
錢進的每一句話都要三思後行,萬一說錯了任何一句話,漏了馬腳,或是不小心激怒了李貴旭,他馬上就得死。
即便是他再強裝鎮定,心裡也不免有些打鼓。
李貴旭轉著扳指問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投靠本王?替本王治這天下?就憑你,有何本事?”
錢進心中一凜,知道關鍵來了。
他目光坦然地仰望李貴旭道:“不錯,蜀人、秦人、夏人皆對大王聞風喪膽,大王一來便打得戌邊的龍威軍潰不成軍,嚇得蜀郡上下官吏龜縮在蜀都執意不肯出戰。”
“錢某舍下兵馬鈐轄一職前來利州,便是想看看威名赫赫的赤眉軍,究竟有多厲害,大名鼎鼎的李貴旭,又有何本事。”
“有道是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錢某寒窗苦讀十餘年,正是為了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