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街道深處，驟然炸開了一道刺眼的白光。
光芒照射在一面光滑的水盾上，緊接著又被立即反射了出去。
“你怎麼樣了？”
水盾下，凌雲強忍著回頭的衝動問道。
“還……沒死……”
賀嵐捂著胸口，從喉嚨裡費力地擠出了三個字。
凌雲聽他的聲音便知道賀嵐說的“還沒死”就只是字面意思而已。
還沒死，還有一口氣，但也緊緊只有一口氣了。
“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變成喪屍的！”
凌雲強忍著淚水哽咽地對他保證，這個保證也是她現在唯一能做到的了。
“對，不起……”
賀嵐躺在地上，聲音微弱，此刻他渾身都是血，整個人就跟個血葫蘆似的。
“我是自願跟你來的，你跟我說對不起做什麼。”
凌雲緊地抿著雙唇，咬牙將周圍的水盾又加厚了兩分。
此時那隻光系喪屍就像是在跟他們捉迷藏、逗他們玩一樣，時不時地就放出一道冷光，這種白色的冷光會爆炸，炸開後會有無數道細碎的光芒隨機彈射。
賀嵐的風障根本防不住它們，只有凌雲的鏡面水盾能擋一擋這些光芒的攻擊。
“我，不是說這個……”
賀嵐喉嚨裡出一聲輕嘆，“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你能陪我，我很高興，我就是想讓你一直陪著我，陪著我生，陪著我死……呵呵……是不是很卑鄙？”
他每一句都說得很慢，聲音也越來越小。
“什麼？你說什麼？”
凌雲沒聽清楚他後半段說的什麼。
“我是說，”賀嵐聞言重重地吸了一口氣，隨後略微提高了聲音：“我一點也不喜歡白冰，之所以……找她打架，其實就是為了……為了看看你的反應……而已……”
“你！”
凌雲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件事，她似是明白了什麼，心神一震，隨後手中的水盾便控制不住地晃動了起來。
“你給我把嘴閉上！受了傷就少說話！”
反應過來後，凌雲心中是又酸又氣。她咬了咬唇瓣，加大了異能的輸出，又成功地擋下了一顆爆炸光球的襲擊。
她是水系異能者，能力倒是對光系技能很有效，可她現在畢竟只有六階巔峰，面對七級的光系喪屍，只有勉強招架的份兒。
“哎喲你們倆看起來還挺感人的嘛！”
這時，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出現在了距離二人極近的地方，聽到這個聲音，凌雲渾身的汗毛瞬間就豎了起來。
這是那隻七級光系喪屍，不，準確地說應該是另一隻七級光系喪屍。殺死楊的那隻已經被賀嵐殺了，這只是第一隻七級光系喪屍死後才冒出來的。
兩人都沒有說話，凌雲不顧異能的消耗，又給賀嵐身上套了一個雙層水盾，而賀嵐也沒閒著，他的手指微動，將最後一點力量凝聚成了一縷旋風，隨時做好了拼死一搏。
“哎？你們怎麼不說話了呀？快說話呀，我還等著聽故事呢。”
清脆的女聲在耳旁催促，就像是一條陰冷的毒蛇不斷吐著信子。
凌雲的身體微微顫抖，但她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說話！聽見了沒有，說話啊！我要聽故事，你們趕緊繼續講啊！”
清脆的女聲有些不耐煩了，尖銳的聲音就像是一根根針扎得人耳朵生疼。
凌雲死死的咬著嘴唇不願開口，這是她和賀嵐之間的事，她沒有興趣講給一隻喪屍聽。
見二人依然閉口不言，清脆的女聲冷哼一聲，緊接著，一束鐳射便穿透了水盾，直接擊穿了凌雲的肩膀。
一道血線飛射而出，凌雲的身體晃了晃，還是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