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光草研究所附近有一座山,因為靠海邊的位置有一個拱形的空洞,形狀像一個巨大的門框,海上霧氣重時,似有云海穿門而過而得名。海邊很少有山,像雲門山這樣海拔一兩百米的山就更少有了。雲門山上有一座仿古的亭子,上題“牧雲”二字,是觀賞海邊落日的絕佳場所。此處被甄氏集團收購建了研究所之後,便不許外人隨便進出了,所以這裡幾乎沒有什麼人到訪,空留壯麗的景緻無人欣賞。
曲折的山路上,海鷗和郝凌希正埋頭吭哧吭哧地一級一級爬著臺階。陳默和郝燃默默地跟在後面。
“小鷗,你還好吧。”郝凌希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氣息。
“還,還好。”海鷗雙手扶著膝蓋休息,胸口劇烈地起伏,喘著粗氣。
海鷗和郝凌希平時大都待在實驗室裡,很少花時間鍛鍊身體,雲門山雖說海拔不高,這幾百級臺階也真是要了兩個小姑娘的命。這山才爬了一多半,已經停下來休息了好幾次,兩人的腿已經痠痛的要不聽使喚了。
郝凌希朝身後的郝燃丟了一記眼刀。都怪你出的好主意!
郝燃比兩個小姑娘體力好一些,但畢竟也是個不怎麼愛鍛鍊的腦力勞動者,此時也是雙腿灌了鉛似的。這四個人裡,也就陳默閒庭信步,大氣都不帶喘的,還拉著不時把重量放到自己身上的郝燃。
“哥,我爬不動了,揹我。”郝凌希朝郝燃撒嬌。
“不行,不行,我要揹你咱倆都得摔下去。”郝燃能自己爬上山就已經很不錯了,還背別人。不過這一句倒是提醒了郝燃。
“小鷗,你累不累,要不讓陳默揹你上去吧。”郝燃走到郝凌希身邊攙著她的胳膊,試圖給陳默和海鷗製造多接觸的機會。
陳默聽了快走兩步,到了海鷗身旁。
“來吧,我揹你。”陳默把自己的揹包拿下來,又把手伸向海鷗。
海鷗的目光繞過陳默伸向她的手,抬頭看了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山路,十分後悔,怎麼就答應他們一起來這個鬼地方看什麼夕陽。
“不用了,我還可以。你去背小希吧。”海鷗休息了一會兒,體力恢復了一些就準備繼續往上爬。
郝凌希雖然非常希望能有人揹她上去,但這次出行本就是為了給海鷗和陳默製造點機會,自己總不好霸佔著陳默,便連忙拒絕了。
“不用,不用,我也可以的。”郝凌希一邊說,一邊認命地繼續往上爬,心想以後再當紅娘可不能再找這種需要體力的專案了。
終於,四人趕在太陽消失在海平面之前,爬到了雲門山的山頂。
牧雲亭建在雲門山頂,一處臨海的懸崖上。從牧雲亭裡看出去,視野很是開闊。海風清涼,一下就緩解了爬山的燥氣和暑熱,海水乘著海風拍打在懸崖下的礁石上,捲起層層浪花,遠處的海面泛著粼粼波光,與大片大片火紅的晚霞相接,太陽幾乎已經落到海平面以下了,在層層雲幕的遮擋下只留下了一線餘暉,很快便也消失不見了。
果然是一番難得的景緻,不枉費花了這麼多力氣爬山。
看著眼前的美景,海鷗有一瞬間的走神。
“喝點水吧。”陳默從自己隨身揹包裡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海鷗。
“謝謝。”爬了這麼一會兒山,海鷗確實覺得有些渴了,便接過陳默遞過來的礦泉水,擰開瓶蓋,一口氣喝了小半瓶。
海鷗和陳默就這樣坐在亭子裡,看著遠處不斷變換著形狀和顏色的晚霞,誰也沒有說話,只有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不斷從腳下傳來。直到天空由熱烈溫暖的紅變成深邃寧靜的藍,周圍的景色逐漸變得黯淡,兩個人的背影逐漸變得模糊。
“小希,你說陳默能行嗎?”郝凌希和郝燃躲在不遠處偷偷注視著亭子裡的狀況。
“我看難。”郝凌希看著這倆人石頭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好像連句話都沒說的樣子,不禁搖頭。
郝燃也不禁撇了一下嘴,皺起眉來。
“我說,下回再有這種事,能別挑這種體力專案嗎?”郝凌希揉著酸的大腿和郝燃抱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