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林中小屋

按照鷗迪嘉的指揮,三人穿過森林中的層層灌木,一直跑進了森林的深處,最終在一處石頭房子外停了下來。

“這裡應該就安全了,我們……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吧。”鷗迪嘉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完,便率先開啟門走進了石頭房子。

小白緊隨其後。蓉門童看了一眼身後跑過的茂密森林,四處瀰漫著霧氣,完全看不到來時的路,心中不免有些擔憂,也跟著一路帶他們過來的小張和小白走進了房子。

房子裡面的牆面是裸露的青色石塊,地面鋪著粗糙的木板,隨著人的腳步踩過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斜對著門的位置靠牆立著一個不大不小的金屬壁爐,壁爐旁堆著一小堆劈好的木柴,另一側立著兩個半人高的木製櫃子,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可奇怪的是,森林裡面水汽很重,三人一路跑來,身上的衣服幾乎都被枝葉上的露水打溼,可這間石頭房子裡面卻是溫暖乾燥,並不像是許久沒有人住的樣子。

鷗迪嘉熟門熟路地走到壁爐旁,撿了幾根擺在旁邊的木柴開始生火。沒一會兒,火便燃起來了,鷗迪嘉一邊讓蓉門童和小白湊在火爐邊烤乾身上的衣服,一邊又開啟其中一個櫃子,取出三個木杯和一個大罐子。罐子裡是香甜的葡萄酒,鷗迪嘉往三個杯子裡每個裡面都倒了一點。

“喝一點吧,可以暖和一點。”鷗迪嘉把杯子遞給蓉門童和小白。

蓉門童看到小張動作,似乎對這裡十分熟悉,覺得有些奇怪,接過杯子卻並沒有喝。想攔住小白的時候,小白卻已經接過杯子,將裡面的液體一飲而盡了。

小白拉著小張和蓉門童跑了一路,渴壞了,這葡萄酒清涼中帶著一絲酸甜,味道不賴,小白有些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

“哇!哥哥,你怎麼知道這裡有這麼好喝的東西,我還想再喝一杯。”小白抱著空杯子,望向小張。

鷗迪嘉猶豫了一瞬,說道:“想喝就自己過來倒吧,都是你的。”

小白聽後很高興地跑過去又給自己倒了一滿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蓉門童聽見小白的稱呼才終於想起來了,眼前這個小男孩的臉,與白門童的哥哥張經理確實有七八分相似。在蓉門童的記憶裡,對張經理的瞭解並不多,只知道他工作能力很強,不到三十歲就自己打理著一家酒店,偶爾會回到霄雲大酒店中和父親弟弟團聚。在蓉門童的印象裡,張經理似乎是個少言寡語、有些高冷嚴肅的人。難道,這個張經理和自己一樣,意識也回到了過去的自己身體裡?

鷗迪嘉則端著自己的杯子來到了壁爐旁,坐到了蓉門童的身邊。蓉門童有些警惕地看了這個小男孩一眼,坐的遠了一點。

“你是張經理?”蓉門童問道。

“我不是壞人。”鷗迪嘉的答案似乎有些答非所問。

“你到底是誰?”蓉門童滿心懷疑,盯著身旁這個小男孩的面容,企圖從這個小男孩臉上看出點什麼。

“我是來救你的。”鷗迪嘉啜了一口手中的葡萄酒,盯著跳動的爐火,低聲說道。

“為什麼?我們認識嗎?”蓉門童不解地看著身旁這個小男孩。

鷗迪嘉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麼要來救我?”蓉門童追問。

“我不能說。”鷗迪嘉依舊是搖了搖頭。

蓉門童想著這幾次這個小男孩都並沒有做什麼壞事,也的確是在盡心竭力地幫自己逃離魔爪,見對方並沒有說明的打算,也便沒有繼續追問。

整個房間安靜下來,只聽得到火爐裡的木柴被燒的噼啪作響。

又過了一會兒,蓉門童說道:“我想,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應該謝謝你。”

“我不過是受人之託,你不必謝我。”鷗迪嘉伸手把壁爐裡的木柴撥了撥,又添了一塊新的柴火進去。

鷗迪嘉看了一眼身後酒罈的方向,小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喝多了,小臉紅撲撲的,歪倒在地上熟睡。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我還有一些時間,我可以幫你。”鷗迪嘉說道。

蓉門童有些迷茫,直到現在她才覺自己還從未想過,如果不是自小被甄霄雲收養的經歷,她會擁有怎樣的童年,她會怎樣度過自己的這一生。

在迴圈前的那一次人生中,蓉門童在甄霄雲手下輾轉兩年才終於有了踏出密室的機會,又忍耐多年才終於得以長大。可自從得知了甄霄雲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意味著什麼之後,蓉門童想的最多的便是復仇,卻苦於能力不足屢屢失敗,幾乎就要放棄自己的生命,直到遇到了白門童。白門童是出現在蓉門童黑暗生活中的一束光,驅散了蓉門童心中的陰霾,讓蓉門童覺得既慶幸自己尚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又自卑於自己不完美的身世。

如今這一次人生,甄霄雲所有的卑鄙行徑既然都沒有成功,那蓉門童對甄霄雲的仇恨似乎便立不住腳了,沒有了復仇的理由。

再冷靜下來想,蓉門童的心智雖然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可外表卻仍然只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既無勞動能力又無自保能力的她,想要獨自在這個社會中生活下去並且平安長大,恐怕並不現實。對這樣一個小孩子來說似乎只有兩條路可供選擇,要麼是回到孤兒院,要麼就是找到一戶好人家收養她。

那這樣蓉門童便可以擁有一個正常的幸福的童年,毫無負擔地和她心愛的白門童在一起了嗎?

蓉門童的心裡其實並不確定。

“我……不知道。”蓉門童如實說道,整個人彷彿一下就被抽空了,一點力氣都沒有。

“這些天經歷了這麼多,想必你也累了,還是先休息一下吧。”鷗迪嘉看到了蓉門童身心的疲憊。

鷗迪嘉從另一個櫃子中取出一個毯子披在了蓉門童身上,又拿了另一個毯子替已經醉倒的小白蓋好,自己也披了一條,坐回了爐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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