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好奇地抬頭，“七哥也這樣認為？”
胤佑揹著手，沉默片刻，道：“我們有額娘，八弟有什麼呢？若非惠母妃和大哥，誰會格外關注八弟？八弟憑什麼對我們和善？不過你說的不錯，八弟只是表面對所有兄弟親近，他能忍受大哥的欺壓，平時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見心性堅忍。還有，之前額娘和四哥說過的話，我們不得不防。”
胤禟思索片刻，點了點頭，“我知道的，七哥。”
他們進了承乾宮。
不久他們回了阿哥所，胤禟還真去了八阿哥那裡。
夜幕落下，八阿哥讓人沏了好茶，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笑道：“九弟難得來我這兒，可是有何話要說？”
胤禟瞟了眼他的手臂，道：“就是瞧著八哥平時太辛苦了，看不過去，八哥有何需要的儘管來找弟弟，正好我也有些事想向八哥多請教。”
八阿哥端起茶喝著，擋住的嘴角露出一絲輕嘲，他放下茶盞，抬起眼，又恢復瞭如沐春風，“如此嗎？九弟來找我就對了，談不上指教，兄弟合該多幫襯些。”
胤禟點點頭，“是啊，兄弟就該幫襯著些，不說四哥，就是三哥也常指點我們，不過三哥現在忙得很，四哥也去了工部，以後也會忙，其他兄弟裡面我就瞧著八哥親近，而且八哥比其他兄弟也懂得更多，我很是敬佩八哥，想著以後讀書有不懂的地方多向八哥請教請教。”
八阿哥笑道：“多謝九弟如此信我。”他頓了下，道：“自打四哥到了承乾宮，你和七哥就與四哥甚是親近，我也幫不了什麼，以後能幫上九弟我很高興。不過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四哥並非在承乾宮長大，想來與瑾母妃的感情並不深厚，你們能與四哥感情如此要好，真是讓人意外。”
胤禟眼珠轉了轉，嘿嘿笑道：“是嗎？別看四哥平時不好相處，其實對兄弟很好，你相處多了就知道了。”
八阿哥頷首，道：“都是兄弟，我自然信你的話，也許我與四哥私下相處不多，不太瞭解吧。但四哥能得了瑾母妃還有你們兄弟的認可，就很好了。”
……
翌日，四福晉身子不適沒來請安，茉雅奇讓人請了太醫過去看看。
後來喜荷湊近茉雅奇，小聲說了一句，茉雅奇愣了下，旋即鬆了口氣，“原來如此，囑咐她好好歇歇，這幾日不必來請安。”
喜荷應了是，忍不住笑道：“四福晉進宮有幾年了，這算是好事。”
女人來了這一遭是好事，尤其四福晉已經成婚，卻遲遲不能圓房，這下子顧慮快沒了。
但是在茉雅奇看來，還為時過早，最好是等他們夫妻出宮以後再說。
茉雅奇露出無奈的表情，“是啊，算是好事吧。”
午後，茉雅奇正陪著嘉寧在殿裡玩，榮妃邁步進來了。
榮妃進來抱了抱嘉寧，對茉雅奇笑道：“你這日子是愈發安逸了，真讓人羨慕。”
茉雅奇坐在榻上，道：“您又不是沒經歷過這事，有何羨慕的？”
榮妃嘆口氣，把嘉寧還給茉雅奇，道：“是啊，我以前是有榮憲，可是好不容易養了這麼大，如今遠在塞外，天天念著想著有什麼用？也不知她過得如何了，好歹來你這兒說說話能解些煩悶。”
茉雅奇看她又開始愁眉苦臉，唉聲嘆氣，只得轉移了話題，“如今三阿哥大了，等以後有了爵位，參與政事，你這個額娘面上也好看，而且三阿哥大婚後就會有孩子，也許比嘉寧還討人喜歡。”
榮妃笑著道：“承你吉言，但願這一日早些到來。”忽然又道：“聽說四福晉不舒服，是那個來了吧？也許不久後四福晉先有了喜訊，我倒是該恭喜你，比我先當瑪嬤。”
說話間臉上多了些黯然。
茉雅奇抱著嘉寧讓她踩在自己膝上，握著她的小手與她玩鬧，道：“四福晉才多大？哪裡這樣著急？也許等三阿哥成了婚她才會有動靜，四阿哥是弟弟，是該晚些的。”
榮妃歪著身子，道：“可別等著等著讓小妾先懷上了，那四福晉面上就不好看了。雖然幾個兄長還沒有嫡子，但四阿哥若先有嫡子，皇上總會高興些。”
沒什麼能比多個皇孫讓皇上更高興的。
茉雅奇拿著撥浪鼓在嘉寧面前晃著，看著嘉寧的眼珠跟隨著轉來轉去，唇角輕揚，“那又如何？怎麼也不該輪到四阿哥先有的。”
榮妃看她一會兒，道：“你是個冷靜的，但四阿哥和四福晉就不一定了，天天在一處哪裡忍得住？四阿哥夫妻畢竟年輕。”
茉雅奇笑道：“您倒是擔心起四阿哥了，四阿哥不會連這點都忍不了。”
榮妃也跟著笑了，“你倒是沉得住氣。不過四阿哥愈發大了，你雖然撫養了他一場，畢竟是半路多個這樣大的兒子，以後還會不會拿你當額娘？我瞧著隔壁那位不是會輕易罷休的，就算奪不回四阿哥的心，也會出別的么蛾子，即便別人不說，看著你有親兒子，四阿哥這個外人能安心？人家的養母可是孝懿皇后，孝懿皇后背後站著佟佳氏，佟佳氏在宮裡還有位佟妃，與四阿哥到底有些關係。”
茉雅奇久久不語。
榮妃一直與她親近，但不會沒有其他心思。
挑撥她與四阿哥的關係不是沒人做過，她向來不放在心上，榮妃今日如此說，不得不讓她懷疑。
茉雅奇看向她，目光十分坦然，“我從來相信緣分，有緣也會親如母子，若無緣，我也不會強求，既然如今有了這一場緣分，我自會盡力，以後如何誰也料不到，想的再多都是無用之功，何必自尋煩惱？您看我是會自尋煩惱的人嗎？”
二人無聲對視，良久，榮妃嘆笑，“我說不過你，你比我想的更加灑脫。不知該說你是太過聰明還是有些傻氣？”
“聰明或是傻氣又如何？我只做該做的事，以我們的身份，又能做多少隨心的事？都是本分罷了。”人到了她身邊，她能如何？除了盡己所能，別無他路。
她相信自己所為對得住任何人，四阿哥不至於良心餵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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