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足矣(1 / 2)

廂房中無人打攪,姜挽就這樣靠在蕭淮肩膀上,安靜的看完了窗外長街上,熱鬧繁華的花車遊行。

隨後用了些飯菜,眼看天色落幕,蕭淮便說打道回府。

姜挽想了想,提議說:“聽說每年的今夜,柳河岸邊都會有萬盞明燈飛昇的盛景,百姓們將心中的祝願寫在燈上,希望明燈上天,能讓蒼天看見自己的祈願,求一個好兆頭,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不如殿下就陪妾身到底,去柳河岸邊逛逛吧。”

東宮嬪妾無事不會出府閒逛,除非得了儲君的命令,姜挽自從回了東宮後別說了出去逛逛了,就連海棠閣都很少出,畢竟蕭淮生怕她到處惹事,讓她老實在海棠閣裡待著。

“好。”蕭淮沒什麼猶豫便應下了,出都出來了,再陪她走走也無妨。

姜挽立馬眉開眼笑,整個人散發著歡喜明媚的氣場,迅速吃完了飯菜,拉著蕭淮出門去。

與此同時,蕭明月和林幼寧就在蓬萊酒樓二層的另一間廂房中說話,林幼寧得了家裡的吩咐,出來見太子殿下一面,誰知太子帶著一個侍妾出來,明晃晃不給她顏面。

蕭明月柔聲安慰她,說東宮不是什麼好地方,嫁予公候之家或許更好,可林幼寧不這麼想,蕭明月生來就是公主,在皇宮裡長大,受皇后嫡母照拂,自是什麼好東西都見過,什麼榮華富貴都體會過才會這樣說話,這樣不在意。

林幼寧生在國公府,也是出生尊貴,但國公府家風清貴廉潔,一大家子住在一個宅院裡,日常用度尋常得很,家裡資源在姐妹之間平分,就算是嫡長孫女,也沒那麼富裕榮華,好不容易有了當上太子妃的機會,林幼寧不想這麼放棄。

儲君身份貴重,身邊有幾個寵愛的妾室不算什麼,男人都是這樣的,只要她當上太子妃,有了管理後院的權力,還會懼怕忌憚幾個身份低微的妾室麼!

蕭明月勸好友放棄與太子見面,不要過去給自己找不自在,但林幼寧與她意見相反,鐵了心要見太子一面,說不準太子見了她,就知道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貴女與那些宮女上位的女人是不一樣的,高門貴女才應當站在儲君身邊,更配得上太子的身份。

所以在蕭淮和姜挽走出廂房的時候,‘正巧’碰上了從隔壁廂房裡出來的蕭明月和林幼寧。

林幼寧大大方方走上前對蕭淮行禮,端莊說道:“臣女林幼寧,參見太……”

話沒說完,蕭淮就抬手阻止林幼寧將嘴裡的話說出來,他奇怪地看著林幼寧,那質疑的眼神似乎在說這姑娘腦子好像大不聰明。

酒樓里人來人往的,從身旁經過的路人見林幼寧這麼正經端莊地行禮,都驚奇地看著她,邊走邊嘀咕,好奇地看著她。

景國自建立以來,行仁義之風,君主禮賢下士,尊重能臣,除了特別重大的儀式,朝臣們都不會行跪拜大禮,日常見面都是站著的,面見皇帝和太子雙手作揖行個半禮就可以了,在東宮裡,嬪妾們要是不犯錯,見到蕭淮都不會跪拜,微微欠身就可。

而剛剛林幼寧行的參拜太正經端正了,若是在宮裡第一次見面,這樣行禮是符合禮數的,但現在是在外面啊,還是在人多眼雜的酒樓裡,她行禮太突兀,直接將蕭淮和姜挽置於人群焦點,大家都在好奇的看著他們,猜測是不是什麼身份尊貴的人微服出行。

蕭明月立馬最上前拉著林幼寧後退,對蕭淮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而林幼寧似乎也意識到她剛剛急於在太子眼前露面,行為舉止有些唐突,她臉上有些侷促的紅暈,雖然尷尬,但還是不想放過這個說話的機會,想要和蕭淮說幾句話。

可惜蕭淮看都沒再看她一眼,見周圍百姓都往這邊看,拉著姜挽就腳步匆匆地走了。

出了酒樓,姜挽沒忍住笑了出來,小聲道在蕭淮耳邊說:“殿下身份尊貴,又生得這樣好看,引得貴女愛慕,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剛剛那位小姐應該就是林家嫡女林幼寧,殿下和皇后娘娘屬意的太子妃人選吧?”

蕭淮瞥她一眼,只覺得方才那位林小姐的所作所為讓姜挽看了他的笑話。原來父皇和母后屬意的太子妃人選,就是這樣一個冒冒失失的女子?

還不如姜挽有眼色些,看來林家女溫婉賢淑的名聲不大可信。

姜挽見好就收,腳步輕快地拉著蕭淮往柳岸邊走,期間他們十指相扣,姜挽握得緊緊的,始終不肯鬆手。

路上,蕭淮看了眼姜挽的手,又抬頭看著她的皎若芙蕖的面龐,疑惑問她:“你手上,怎麼會有繭?”

還不是那種薄繭,是常年握劍磨出來的老繭,女子手心最是細嫩,精心養大的姑娘,手心是不會有這樣粗糙的繭子的。

聞言,姜挽垂下眼簾,靜默了一會才說,“小時候家裡不富裕,得幫母親分擔家務。”

為了像一點,她還在眼眶裡擠出了一點淚花。

“可孤記得,你幼時是在雲州一個舞坊里長大的。”

記性好挺好的,這種事情都記得。

姜挽繼續編,“是啊,後來家裡實在支撐不住,就將我賣進舞坊裡了。”

蕭淮查過姜挽的來歷,知道姜挽是舞坊養大的舞姬,後來舞坊被朝廷清查,她就進了宮做宮女,他知道姜挽幼年過得清苦,但沒想到這麼可憐,甚至被親生父母賣掉,從小是孤兒和被親生父母賣掉是不一樣的,後者更加痛苦。

見蕭淮沒有再繼續多問,姜挽鬆了一口氣,想起了幼年被迫練武的時光。

那幾年,真的是每日掙扎在生死之間,要不是有妹妹姜拂陪伴扶持,就沒有什麼信念支撐她活到今天了。

什麼復辟前朝,什麼家仇國恨,姜挽雖是前朝血脈,但她恨得要死,若是有機會滅了魏莊,她一定親自提劍,殺了那群含著復辟口號的庸才。

但現在不行,母親還在魏莊手裡,要將母親救出來再說。

也不知道阿拂那邊怎麼樣了,有沒有在任務中受傷。

“殿下喜歡那一盞?”姜挽在賣天燈的攤子前挑挑揀揀。

“和你一樣。”

“好。”姜挽挑了兩盞最好看的,然後等著蕭淮付銀子。

兩個大眼瞪小眼,最後發現他們身上都沒帶銀子,剛剛在酒樓吃飯是因為酒樓會定期去東宮結賬,不用付銀子。

至於跟在蕭淮身邊的福案和侍衛們則是因為礙眼,被姜挽攆到岸邊百米開外了,現在只能去他們身上拿銀子了。

看著攤子小販那種穿的這麼好還沒銀子付錢的鄙夷眼神,蕭淮蹙了蹙眉頭,心裡莫名有些不自在,正準備去找福案要銀子時,卻看見姜挽拔下了頭上的一個銀簪子遞給了小販。

“別,我去拿銀子,不用你來付。”蕭淮攔住姜挽,認真道。

姜挽還是笑著將簪子給了攤販,然後拿走了兩個天燈,“我的就是殿下的,夫妻之間不分你我,再說我身上這些都是殿下給的,算起來都是殿下所賜,哪能分得那麼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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