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霍沉令自從知道這世上有鬼東西精怪之類的存在後，除開崽崽，第一次見到這麼乖巧聽話的非人類。
仔細一看，小傢伙還有些戰戰兢兢的。
好像兩人身份調換，他才是性情兇悍暴戾嗜血冷酷的殭屍，這個真正的小殭屍是毫無縛雞之力的人類。
霍沉令看著，沉默了。
崽崽奶聲奶氣提醒他：“爸爸，你不是有問題要問小將嗎，他已經過來了。”
霍沉令摸摸寶貝女兒腦袋，視線依然落到仰著頭小心翼翼瞅著他的紅毛小殭屍上。
“你從哪裡來的？”
紅毛小殭屍：“……地上出……出土的。”
霍沉令：“……”
崽崽瞧著，覺得她需要幫紅毛小殭屍解釋一下。
“爸爸，小將它的墳好像被挖了。”
霍沉令：“……”
霍沉令抱著寶貝女兒在旁邊沙發上坐下來，他坐下正好和站著的紅毛小殭屍視線齊平。
霍沉令再問：“幾歲？”
紅毛小殭屍瞅瞅崽崽，遲疑了一下，伸出僵硬灰白的小手，用另一隻手努力讓大拇指彎曲收起來。
“四……歲！”
霍沉令神色淡漠：“我問你生活的時代。”
紅毛小殭屍努力想了想，搖頭。
霍沉令抿唇：“你父母家人呢？”
紅毛小殭屍仰頭看向天花板，不說話了。
霍沉令皺眉：“你不是人類，如果還有親人在，你比較適合和它們一起生活，人類社會不適合你們殭屍。”
殭屍嗜血，性情暴戾，而且戰鬥力強悍，不死不滅。
如果出現在人類社會，絕對會引起恐慌。
紅毛小殭屍一聽，小腦袋跟著垂下來，小聲音特別乖巧實誠。
“我……不喝……血！”
霍沉令眯眼：“那你的家人們呢？也不喝嗎？”
紅毛小殭屍抿著小嘴巴，不看他。
霍沉令眉頭皺得更緊：“逃避不是辦法，或者我現在馬上送你離開！”
崽崽好奇：“爸爸送小將去哪裡？”
紅毛小殭屍緊緊抓住崽崽的手：“不……不要離……離開。”
霍沉令聲音冰冷：“不想離開，就說實話，為什麼來這裡？”
紅毛小殭屍：“找……棺材板板……來的……”
霍沉令吸氣：“你的棺材板在小黑屋那邊，可以隨時帶走。”
紅毛小殭屍不說話了，開始吧嗒吧嗒掉淚。
霍沉令：“……”
真是活久見！
殭屍這種生物，居然還會哭？
但他毫不心軟，見紅毛小殭屍緊緊抓住崽崽小手，他抬手準備將紅毛小殭屍的手掰開。
觸碰到紅毛小殭屍冷白髮青的手背時，紅毛小殭屍看著細細的手指指尖忽然變得極其鋒利，指甲細長，透著陰冷寒氣，殺意十足。
崽崽愣住：“小將！”
紅毛小殭屍小手一抖，下意識將手縮回去。
剛才變得鋒銳尖利的指甲也跟著收了回去，乍一看又和之前一樣，除開顏色和正常人不太一樣，過分冷白髮青，其餘一切看著非常正常自然。
帶著淺褐色美瞳的紅毛小殭屍眼睛不由自主恢復了原本的血紅顏色，睜著一雙血紅大眼睛急巴巴瞅著霍沉令。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下意識反應……對……對不起。”
“嗚嗚嗚……對不起，嗚嗚嗚……不要趕……我走，嗚嗚嗚……”
“嗚嗚嗚……”
崽崽看著，拉了拉奶爸衣袖。
“爸爸？”
霍沉令剛要說話，崽崽已經軟軟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