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雲桐與三皇子的婚事沒有挑明,雲家也避免了早早站隊。
雲權不知道關於雲桐的婚事,父親是怎麼與三叔討論的,但是直覺告訴他兩人的談話並不愉快。
加上母親這段時間陰晴不定的情緒。
雲權猜測,蕭家一定是用了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可是非但沒有達成目的,還被三叔反咬了一口。
也許蕭琦的死,就與此有關。
問題來了,蕭家是甩開了父親一意孤行,還是父親也參與其中?
若是後者,三叔心裡一定對父親有了芥蒂,兄弟之間產生裂痕無法彌合,就是大麻煩。
雲權飲著茶穩住心神,好在依照三叔的性格,他不會願意雲桐早早知道這些腌臢事。
從雲桐回到海洲與他頻繁來往的信件內容中看,他這個妹妹顯然還不知道這些事。
否則,她不會與自己分享家族中的事情。
從雲桐無意識寫下的家常事中,雲權大致能分析出海洲的情況。
四叔還是老樣子,父親原本是想繼續與蕭家的聯姻,在蕭家找個女兒嫁給四叔。不過現在,他們與蕭家的關係變得微妙,這事就先放下了。
而文老太君那裡就有些出乎雲權的意料,沒想到雲青玲會得她老人家的青眼帶在身邊。
雲權原以為曾祖母會喜歡雲桐這種柔順的孩子。
不過總體上,海洲的一切都在可控範圍內。文老太君身體康健,還能再支撐幾年。足夠京城裡的局勢明朗,屆時他再回海洲即可。
想到這裡,雲權對祖父的崇敬又多了幾分。
祖父不喜歡父親更喜歡三叔這一點,雲權是知道的。
但是祖父並沒有因個人喜好而把家業交給三叔,依舊按照長幼秩序,先將父親舉薦入朝,並把自己在朝中的人脈都交到了父親手上。
以後他也要像祖父一樣,以天下大局家族延續為重,不因一己之私矇蔽雙眼,致使滿盤皆輸。
當務之急,便是要修復與三叔一家的關係。
雲桐是個很好的切入點,既然三叔還允許她與自己書信,就說明他並沒有因為與父親不和而阻止子一輩的往來。
那麼眼下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他也假裝不知道因雲桐婚事起的矛盾,繼續與雲桐寫信交流。
季鳴鴻看著雲權手裡的茶碗拿起又放下,就知道他肚子裡沒憋好主意。
許是趙光霖還將季家當做自己人,因此他也被安排坐在雲權旁邊的位置上。
從他這裡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雲權不動聲色地一口接一口喝著茶。
按照雲桐的說法,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
從上輩子發生過的事來看,他要改這個毛病,還要等到十年後他入朝為官以後。
想來是親眼見到趙光霖對三皇子的態度,而亂了陣腳。
而這時,雲權已經恢復了往常的神色,與坐在他上首的四皇子小聲交流起詩文。
這麼看他已經找到應對方法了。
保證不是什麼正經主意。
篝火上的獐子散發出一陣陣肉香。
御廚小心翼翼地烹製好的心臟呈到帝后面前。
兩人象徵性的吃了一口,儀式這就算是圓滿了。
天色已晚,場上執起火把。
一聲琵琶聲響,舞伎翩然入場,隨著琵琶昂揚的曲調與強烈的鼓點,跳起祈求獵手滿載而歸的舞。
氣氛頓時一鬆,席上也逐漸起了笑語歡聲。
按照傳統,秋狩之前要誠心向先祖祈禱,獻上美酒佳餚,歌舞頌言。
只是延續至今,早已沒了肅穆,變成皇帝難得能出京遊玩的娛樂之事。
御廚將肉一片片片下,由宦官端著分給在座的眾人。
夏循將一碟肉恭敬地放在季鳴鴻的桌案上,季鳴鴻藉著用筷子夾肉的機會,從碟子邊勾出一枚蠟丸,藏於手心。
“想我盛朝,以文治國,以武定邦。皇后娘娘雖這幾年打理後宮深居簡出,卻依舊不墮王家之威名,令吾等晚輩汗顏了。”
季鳴鴻回身,看到原本坐在他下首的高家子弟起身讓位,將一個拄著柺杖的年輕男子讓在自己的位置上。
“季三公子,應該還記得我吧?”王元英的笑在篝火的映照下顯得不太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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