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循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您既然是東宮的常侍,直接求見皇后娘娘便是,小的不過是一個小黃門,哪裡能攔了大人的路。”
宦官懇切道:“娘娘這不是,剛剛誕下龍子嘛,小的怕驚擾了娘娘。所以先跟夏大人通通氣。”
說著他從衣袖裡掏出一錠金子,塞進夏循的袖子裡。
夏循仰頭不語,今天的天果真好極,不管那虹光的天意為何,都是一番賞心悅目的美景,緩解了他這一整天疲憊。
皇后娘娘生產,柳喜與柳樂都在她身邊應候,整個永安宮裡裡外外全靠夏循一個人照管,這天忙得腳不沾地,他連口正經吃食都沒時間往嘴裡塞。
好在母子平安。
夏循累得出了神,被他無視掉的宦官猜不透他的心思更加著急。
“夏大人,此事事關重大啊!”宦官已經走到這一步,也豁出去了,低聲對夏循道:“太子與蕭擎混在一起,要對娘娘不利啊。”
這下夏循聽到了。
“不可胡說,太子殿下與蕭相爺為何要對娘娘不利。”
東宮的宦官見夏循裝傻充愣連忙道:“夏大人,是真的,太子這段時日,一直與蕭擎私下見面,說些什麼就把小的支走……”
夏循後退兩步,生怕再聽下去,他又說出什麼更了不得的東西。
宦官連忙追上去,這一追就進了永安宮的大門。
“外頭做什麼吵吵嚷嚷的?”李橫從正殿出來,“娘娘與陛下都在休息,你們這是要翻天嗎?”
“大人恕罪。”夏循沉聲道。
那宦官見李橫在此,心道不好,連忙低頭要跑。
卻被守門的侍衛攔下。
“你說太子如何?”李橫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不……不如何……”
“帶進去。”李橫冷笑著命令押著宦官的侍衛。
大殿裡發生的事情,夏循就不知道了。
只是,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這個宦官就被堵著嘴拖了出去。
又過了一會兒,皇上怒氣衝衝地從正殿出來,面色鐵青。
院子裡的宮人見狀連忙紛紛跪下。
趙光霖剛要衝著夏循發作,就見柳喜提著一個食盒從皇后的寢殿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女醫。
“陛下,娘娘醒了。”柳喜春眉帶笑,彷彿一朵迎春花,吹散了院中的寒氣。
“太醫說十皇子生的健壯,哭聲有力,剛剛好不容易才讓他吃了奶睡了,可吵到陛下了?”
趙光霖就是再生氣,也撒不出來了。
“好生照看十皇子。”說話間,趙光霖注意到柳喜手裡拎著的食盒。
“裡頭是什麼?”
“是娘娘喝剩下的雞湯,正要拿去丟掉呢。”
趙光霖點點頭不疑有他,再者,他想著太子的事情,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
“好好做事。”說罷,他便帶著李橫急匆匆回了御書房召見太子去了。
夏循也注意到了柳喜手中的食盒。
以他的經驗判斷,這個食盒不僅不是空的,而且裡頭的東西還很沉。
“柳喜姐姐,我幫你去吧。”
“不是你的事。”柳喜笑道,“你進去伺候娘娘。”
說著,她就帶著那個夏循不認識的女醫離開了永安宮。
皇后的寢殿中,沒有點燈,剛剛過午,就已經很暗了。
屋子裡已經聞不出血腥味,而是充斥著一股藥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