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徵彼不憓(1 / 3)

南宮蕙並不是沒見過金子,每年家中給她們姊妹打首飾,用的金塊多到要用筐子裝。

可雲松端上來的這一匣子金元寶,實在有些刺眼。

修築碼頭的賬,南宮蕙背得滾瓜爛熟,統共也就需要三萬兩黃金。其中多是用來購買建材,僱工的餉銀只佔很少一部分。

雲松拿上來的這一匣子金元寶,南宮蕙打眼一看少說有一百兩。

她記得母親告誡過她,凡是行重金賄賂之事的,肚子裡的賬奸商看了都要膽寒,淨是些想用一粒米去搏滿倉糧食,虎咽狼餐之人。

宅院中那些為了肥差互相戕害的奴僕如此,官場上笑臉迎人背後捅刀的小人亦如此。

“南宮大人這些薄禮只是小的一點心意,等事成之後,小的還有厚禮奉上。”

南宮蕙直視雲松的眼睛,此人面上帶笑,眼睛卻極其兇狠,好像這樣的同流合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扔下點金子,不過只是走個過場,讓縣令的面子上過得去。

新縣令不接腔,雲松接著道:“南宮大人放心,此事你知我知,等您年底考核透過,進了京去,這事就跟沒發生一樣。”

雲松見南宮蕙面色沉重,笑得意味深長:“大人若是覺得此事重大,不如回去與老大人商量商量。”說著,他用手狠狠拍打一下自己的腦門,“怪我怪我,今日明明是為大人接風洗塵,怎麼能說這種敗興的事呢,還不來人!”

最後一句,雲松喊得氣勢十足。

南宮蕙只聽到外頭傳來一聲輕輕柔柔的答應,接著一位身披綾羅,綠裙輕盈的女伎像一隻蝴蝶一樣,翩然飄入房中。

“這是百秀樓的頭牌溶溶,讀過書,保證比小的這個粗鄙之人更能討南宮大人歡心。”

“溶溶見過大人。”女伎身段款款朝南宮蕙施了一禮,卻並未起身,半蹲著等著新縣令召喚。

假正經的世家子,溶溶在心中罵了一句。

雲松的手下來通知她上來的時候,還說什麼新來的縣令是個俊俏公子,讓她來伺候是她賺了。

呸!

莫說是年輕公子,就是今天讓她來伺候一個姑娘,又有什麼區別呢,總歸都是那些子花樣,吹了燈,不都一樣。

她低垂眼眸,將自己的想法掩藏在恭順的外表下。

“溶溶蒲柳之姿,還請大人不要嫌棄。”

“你下去吧,這裡沒你的事。”

“喏。”溶溶穩住身形,沒有抬頭,快步退了出去。反正這是新縣令自己拒絕的,雲松可不能怪到她頭上了吧。

溶溶退下之後,南宮蕙不悅地對簾幕後的樂伎們說:“你們也下去。”

屏退眾人,揚起頭不悅地雲松道:“雲管事,我本來以為你千方百計將我請來,是要與我商量正事。如今海洲雖過了春耕,可防汛修渠,建築碼頭,還要隨時響應朝廷徵召,衙門裡忙得腳不沾地。”

雲松本來就面色黝黑,此刻更是像抹了煤灰一樣。

“南宮大人,你初來乍到,似乎還不懂海洲的道理。”

南宮蕙手一抬,似是被雲松這句話激怒。

此時窗外傳來一聲飛鳥振翅的聲音,樓下突然吵嚷起來。

雲松皺了皺眉頭,不悅地抬起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手下。

過了一會兒下樓查探的嘍囉上來了:“老大,是樓下醉鬼鬧事,兩個人吵起來,都已經哄出去了。”

雲松轉過臉對南宮蕙道:“大人見笑,海洲這地界多跑船,天南海北的人坐在一處,喝點酒難免打架,不是什麼大事。”

“既然有人在雲家的酒樓鬧事,雲管事還是去看看的好。”

說罷,南宮蕙起身,拂袖而去。

門口的嘍囉剛想攔。

只聽南宮蕙大喝一聲:“放肆!”一手按在佩劍的劍柄上。

嘍囉們紛紛退後不敢上前,等到南宮蕙下了樓,又互相推諉,讓自己的同伴下去攔人。

“別在外頭給老子丟人!”

自家老大怒火中燒的聲音像是催命符一樣,狠狠拍在嘍囉們後背上。

幾人連忙爭先恐後下樓去追,誰知道一個醉漢拎著兩壇酒,與他們一個照面,就把酒罈全扔在他們身上。

最前面的嘍囉腳下一滑,抱著酒罈向後一仰,摔在樓梯上,跟在他身後的同夥有被他絆倒摔下樓梯的,也有被他壓在身下的,頓時一夥人像煮亂了的面一樣纏在一起動彈不得。

而闖禍的酒鬼,一見這陣仗,酒都被嚇醒了,連滾帶爬跑出百秀樓。

“大人您怎麼這就走了,是不是小店照顧不周。”掌櫃見此狀連忙一瘸一拐地跟上。

因為見識過,新縣令的身手,他也不敢上手去攔,只得跟在南宮蕙後頭不停說好話。

南宮蕙見此狀就知道,自己若是在這裡等著店小二給她牽馬來,一定會被人絆住。

就對掌櫃道:“派個人將馬匹送回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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