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你怎麼沒大沒小的，你要叫知知姐姐！”
沈母有些慍怒地望向男孩，語氣裡帶上了幾分責備，轉過頭看向女孩的目光中也掛上了些許小心翼翼。
這是她養了二十年的女兒，就算不是親生女兒卻也割不斷她們之間的連結。
男孩那雙深褐色的眸子立刻染上了幾分輕狂與怠慢，不情不願地嘖了兩聲。
“沈芷怡才是我的姐姐，不是嗎？宋知梔又算什麼沈家人。”
話音落下，女孩挺直的後背有些僵住了。
看著她僵直的反應，男孩滿意地勾了勾唇，諱莫如深的眼神裡滿是狹隘。
其實沈黎小時候不是這樣的，他是一個乖巧老實又靦腆的男孩。
好像從前兩年成年後突然就性情大變，開始對她說話夾槍帶棒的，而且總是跟在她身邊，一有不對勁就跟父母和老師打她的小報告。
“沈黎！你有沒有良心！”
沈母胸脯不規律地起伏著，聲調不自覺拔高了一些，氣得眼睛都紅了。
男孩臉色也沉了下來，語氣懶懶。
“媽，你應該多關心一下剛認回來的親生女兒，而不是逼著我承認宋知梔，她可不是我的姐姐。”
說完沈黎收回落在宋知梔身上諱莫如深的視線，頭也不回地揣著兜出了門。
沙發上的沈芷怡垂著頭囁嚅著唇，遲遲沒有開口，揹著粉色的書包拘謹得像是來到家裡的客人一樣。
沈母氣得渾身顫抖著，紅著眼眶愧疚地看向低落的宋知梔。
正想說些什麼，卻被女孩打斷了。
“媽，阿黎說的對，芷怡剛到這邊，應該多關心她一下的，是我佔了她這麼多年的家，現在也應該還給她。”
“知知，你別聽阿黎那個臭小子的，你和芷怡都是我的女兒，媽媽會好好彌補芷怡的，媽媽也不許知知亂想，你永遠是我的寶貝女兒。”
沈母有些熱淚盈眶，抱住了女孩的單薄的身子，看向沈芷怡的目光也充滿了愧疚。
“我知道了媽，今天我們三個都有課，再不去就要遲到了。”
聽到她也沒再拒絕，沈母才放開了懷裡的女孩，吸了吸鼻子，像個小女孩一樣。
宋知梔捏著袖子擦了擦女人臉上的淚珠。
“都這麼大人了，怎麼比我們還能哭，媽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的。”
“嗯嗯。”
說完她才轉過頭看向沈芷怡，聲音又低又啞，昨夜的酒勁兒還尚存著，嗓音也被磨得有些晦澀喑啞。
“沈芷怡，走吧。”
她和沈芷怡是大四同專業的同班同學，而沈黎比她們小一屆。
怯生生的女孩點了點頭，看著中年女人始終叫不出口，垂下頭跟在宋知梔後面往外走去。
女孩平時都是腳踏車和公交車出行，見到黑色邁巴赫時，眼裡還有些侷促慌亂，宋知梔牽著她的手，給了她個安慰的眼神，拉著她上了車。
早就坐在上面的沈黎嗤笑出聲，嘲諷地看著兩人緊握的手。
“宋知梔，你現在裝什麼好人？心裡應該恨死沈芷怡了吧？”
男孩帶著少年的傲氣，睥睨著她的小臉，目光裡滿是倨傲和輕蔑，傲嬌地扭過頭。
“沈黎，你剛剛不還說沈芷怡是你姐姐嗎？現在怎麼不願意叫了？”
“要你多管閒事？沈家的閒事你姓宋想插上一腿嗎？”
“我可不敢，有你這個兩面三刀說話夾槍帶棒的弟弟，是她的悲哀，我可不敢管。”
女孩紅唇輕勾，眉眼彎彎地看著眉宇間滿是慍怒的男孩，言語間絲毫不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