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等會我可不可以和你,和你一起吃飯?”
穿著藍條紋病號服的少年那精緻的臉頰蒼白如紙,那清啞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
單薄的身子彷彿隨時都能碎倒在地上。
看得人忍不住有些心疼。
恰好今天出了太陽,那溫暖和煦的光圈灑落在男孩的身上。
像折翼的天使病懨懨地等待著死亡。
宋知梔囁嚅著唇畔,眼神中冰冷無情的山川融化了角落。
聲音不為所動的淡漠。
“嗯,我考慮考慮。”
說完銳利的目光朝男孩搖搖欲墜的身子望去,坐起身子歪著頭,揣著胳膊語氣不善。
“還不走?”
“好,那我,我在房間裡等知知來看我。”
男孩說完緊抿著蒼白的薄唇,繾綣的目光不捨地從女孩身上移開,亦步亦趨地扶著牆壁轉身離開。
*
宋知梔舌尖抵著腮幫子,掃了一眼盤子裡的午飯,淡淡地笑了。
開啟少年的病房門那一刻才收斂起嘴角的淺笑。
“知知,你來了。”
沈黎乖巧的坐在床上,窗前的紗簾被規規矩矩地綁在兩邊。
泛著暖意的日光灑進屋子裡,驅走了屋裡的沉悶。
病床上的少年在那幾縷日光的照射下,冷白的肌膚下血管在汩汩流動著。
身上沒有戴先前那些耳釘鎖骨鏈。
細碎的頭髮也乖巧地散落在額前,時不時還會被暖風撩起。
乖巧的像個瓷白的娃娃。
修長冷白的手老老實實地放在被子上,坐的很板正。
目光帶著小心翼翼的欣喜投落在她身上。
“嗯,不是說要一起吃飯?”
女孩緩步走進去,腳後跟往後輕輕一揚,那半敞開的門被輕輕關上了,發出細微的鎖釦關上的聲音。
隨著那道軟軟的聲音一起落下。
沈黎淺褐色的眸子跟著亮了亮,扳過了那床旁邊的桌子,收起了自己修長的腿,憋屈地盤著腿。
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病床另一邊的位置。
“知知,快坐。”
女孩忍著唇畔的笑意,故作冷漠地沒理會他。
端著盤子放在了他的面前。
果不其然,沈黎看著那盤子中的海參愣了愣。
這時宋知梔地輕嘲地輕啟紅唇。
“我只會做這個,不愛吃就叫母親或者管家回來給你做。”
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嘲弄和清冷。
沒錯,她就是故意挑著他最討厭的東西吃。
每次沈黎吃了海參就會嘔吐不停。
誰知男孩薄唇扯起一抹淺笑,忍著心中的不適搖了搖頭。
“是知知親手做的,我可以吃。”
少年輕柔的聲音真摯又固執,讓人忍不住心疼他突然的懂事。
“裡面放了瀉藥,你也吃嗎?”
女孩唇畔扯起一抹淺笑,含著無盡的冷意。
誰知男孩再次點了點頭。
“只要是知知做的,就算放了毒藥,我也會吃的。”
“沈黎,你是不是腦子壞了?不如我等會還是讓張醫生來給你看看腦子吧。”
“好。”
他竟然真的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指尖拿起那叉子,只是愣了片刻就立刻挑起那海參放入了自己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