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扣動扳機的聲音引起了女孩的注意,她視線餘光恰好看到阮宴年那漆黑怨恨的視線緊盯著洛青舟的身影,心中便懂了什麼。
看著男人頭頂90%的進度條,來不及思考那槍聲就已經響起。
她頓時停下了步伐,擋在了洛青舟的身後。
“噗呲......”
子彈陷入血肉的聲音響起,聽著便覺得十分疼痛。
“咚——”
“咚——”
子彈殼落在地上彈了幾下,在震耳欲聾的槍聲下逐漸將驚動的心恢復平靜。
怎麼感受不到疼痛?
宋知梔已經閉上了眼,卻絲毫感受不到那子彈打入心臟間的疼痛,猛地睜開眼轉過身。
“撲通——”
恰好看到穿著鬆鬆垮垮襯衫的男人正背對著她,挺拔的身子緩緩再空氣中滑落跪在地上。
他抬著胳膊手裡拿著槍,槍口恰好對準了阮宴年,只不過他並沒有開槍,片刻又放下了胳膊。
粗重的呼吸聲攪亂了宋知梔的腦海。
身後的洛青舟也吃驚了片刻,扶住了女孩踉蹌的身子,片刻懷中嬌小的身子便離開了他,朝著緩緩跪倒在地上的男人走去。
“沈知衍。”
女孩聲音很小,接住了他支撐不住的身子,癱倒地坐在地上,看著他那褶皺的襯衫胸前已經被大紅浸染,源源不斷的殷紅正在隨著他起伏的胸膛不斷湧出。
喉嚨間的腥甜順著唇角落下。
“知知不想讓我......咳咳......不想讓我殺他,這次我聽話了。”
“你傻嗎?為什麼要替我擋?”
宋知梔輕咬著紅唇,蹙起眉頭,嬌軟的語氣帶著些許責備。
她不怕死,但也不願意欠別人的。
男人邊說著邊咳出了血,薄唇輕勾起,更多的殷紅順著他的嘴角下巴流淌染紅了他的襯衫。
“我死了,大概知知就能,就能記住我了......”
“不會,我會忘了你,沈知衍,我從前不愛你,現在也不會愛上你,你只是想讓我愧疚,想讓我虧欠你,可你殺了我的父親,我的家人,我想你也只是因為恨你......”
女孩蹙著眉頭語氣清冷疏離,只有指尖握緊了他胸前的衣角,試圖將他胸口的血跡按回去。
“是嗎?”
沈知衍又忍不住嘔吐了一大口血,耷拉的眼皮快要支撐不住,聲音又輕又黏膩。
“那便恨我吧......”
被腥甜浸染的黏膩低沉的聲音最終輕得飄散不見,那疲乏的眼皮也緩緩合上了。
宋知梔抱著他的屍體,在原地愣了愣。
隨後才將徹底沒了氣息的男人放在地上,身上的白大褂也染上了不均勻的血跡。
她緩緩握住了洛青舟遞過來的手掌,朝著地上趴著的阮宴年走去,語氣輕嘲又冷漠。
“答案你滿意了嗎?”
“我不信,知知只是在騙我,騙我放棄。”
男人蒼白的薄唇上被染紅,他虛弱無力地笑著,嘴裡輕柔的聲音彷彿陷入了魔怔,只有那破碎的眸子裡滿是灰敗,顯露出了他其實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從女孩不顧生死擋在洛青舟身後的時候,他就敗了。
在這場賭局裡輸的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