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三年前的案發現場(1 / 2)

呂小偉一臉認真的,向裝鬼的王氏,問出了那句是否做好準備,接受懲罰的話,沒想到,王氏卻是滿臉感激,語氣堅定的回答:“大人,只要能洗刷我父親的冤屈,不再讓我們家揹著殺人犯的這種惡名,我情願接受任何懲罰。”

呂小偉點點頭,正要說話,張虎和憐煙從門外衝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身穿衙役服飾的人,還有一名身穿便裝的仵作,一見面張虎就一臉關切的問道:“大人,您沒事吧?物證和人員都調集來了,這個女人就是裝鬼嚇人的那個吧?怎麼處置她?”

“你們來的正好”呂小偉看了一眼眾人,開始分派任務,讓張虎天亮後開始,帶著衙役,去走訪從老王家到澡堂子這段路,問詢三年前發生命案的那天早上,是否有人看見被認定為兇手的老王,從他家走向澡堂子。

一旦找到目擊者,要做一份詳細的詢問筆錄,記錄清楚時間地點,並且特意叮囑張虎,給村民們講清楚,作偽證或者是故意隱瞞真相,那可是犯罪行為,讓他們想清楚再回答。

張虎領命後,眼看面前的這名裝鬼女子,並沒有什麼威脅,也就讓自己帶來的這些衙役,連同仵作,一起先去鎮上的課稅司駐地休息,自己則是留下來繼續充當呂小偉的侍衛。

就在呂小偉佈置任務的時候,憐煙早已經從還跪在地上的王氏那裡,大概知道了裝鬼事件的前因後果,也知道現在王氏正在等待她的應有懲罰。

心生憐憫的憐煙,看見義兄呂小偉轉身過來,就要宣佈責罰,趕忙上前,對著義兄求情道:“義兄,這個女子雖然是裝鬼嚇人,但是並沒有造成惡劣後果,而且是出於為父親伸冤的孝心,你看是不是就別對她判刑了?”

呂小偉奇怪的看著憐煙:“我什麼時候要對她判刑了?”

“啊?不判刑?”

“不判罰我了?”

憐煙和王氏聽見呂小偉的話,都是一臉的不解,這位大人怎麼前後說話矛盾,剛剛說要處罰的也是你,還讓人家做好準備,怎麼一轉眼就變了?

呂小偉一臉肅穆的對著王氏進行判罰:“王氏在烏鎮裝鬼嚇人,前後兩年時間內,共計作案兩次,雖然事出有因,且未給其他人造成人身財產損失,但影響廣泛,讓全鎮百姓人心惶惶,嚴重影響本地的公序良俗,按律當判。”

說到這裡,呂小偉習慣性的稍作停頓,旁邊毫無關係的憐煙,則是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而即將被判罰的王氏,反倒是一副坦然接受的模樣,或許,她根本就沒有在乎過自己即將到來的懲罰,在她心裡最重要的事情,是為她父親翻案吧。

“本官八府巡按,判王氏挨家挨戶上門道歉,乞求大家的原諒,罰金一百文,賠付給當日現場被恐嚇的吳老闆等人,王氏,你可服判?”

跪在地上的王氏,早已經做好了挨板子,或者做苦役的準備,只是心中還在嘆息,不能親眼目睹這位大人,給自己父親洗刷冤屈的那一刻,誰知道,卻聽見自己被判罰向鄉親們道歉,罰金也僅僅是一百文,而且不是上交給官府,而是賠付那幾個被自己嚇唬的人,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好事?

王氏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位威嚴的大人,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以至於後面呂小偉問她是否服判的話,也沒有聽清。

等了片刻的呂小偉,眼看王氏一直不說話,還以為王氏家裡困難,拿不出那一百文錢賠付,又換了個方式:“假如你家確實困難,拿不出一百文錢,可以用等值的糧食或者蔬菜雞鴨相抵,罰金的目的,就是讓你對其他人的傷害,進行補償,你聽清楚了?服不服本官的判決?”

呂小偉後面加重語氣的話,徹底驚醒了發呆的王氏,只見王氏當場淚如雨下,哽咽著連連叩首道:“青天大老爺啊,您是我們王家的大恩人,如此仁義的判罰,民婦一輩子就連做夢,都沒有敢夢到過,我一定誠懇的向全鎮父老鄉親道歉,錢財也會一分不少的賠給他們,今後我還要在家裡給大人立長生牌位,日日供奉,乞求恩人長命百歲、公侯萬代。”

看見王氏感恩戴德的模樣,呂小偉不禁心裡感嘆:長命百歲對於目前的自己,好像有點低了,畢竟自己的目標可是長生啊,至於公侯萬代,自己連老婆都不想找,哪裡來的後代,總不能來個買一送一吧,那不是喜當爹了麼?

只不過,類似王氏這種民婦的心中,對恩人立長生牌位,已經是她們能夠拿出的最大誠意和感謝了,呂小偉知道,沒必要在這事上面糾結,當即讓王氏起身,先回家去等待訊息,在複查彭氏這件案子期間,不得外出。

王氏連連應諾,還請呂小偉等人去她家休息吃飯,以表示感謝,不過被拒絕了,畢竟老王到底是不是兇手,目前還存在很多疑點,和涉案親屬還是要避嫌的。

等到王氏離開後,正準備在這三年前的案發之地,四下勘察的呂小偉,看著滿臉疑惑不解的憐煙和張虎,知道又到了自己的普法時間。

“你們是不是很不解,為什麼同樣是裝鬼嚇人,當初的兩個案子的判罰結果,和對這個王氏的判罰差別很大?”

張虎麻利的取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一臉渴求的看著自己大人,而憐煙則是笑著回答:“義兄的判罰,肯定是有道理的,但是我們這兩個學生還沒想通,不如義兄給我們講講吧。”

“其實很簡單,因為雖然都是裝鬼嚇人,但是因為目的不同、造成的後果不同,所以才會有不同的判罰結果。”

呂小偉掰著指頭,細數了那個裝鬼嚇唬縣令的文炳,和在平安客棧假裝女鬼嚇唬掌櫃的戲子小蘭,張虎和憐煙這才明白。

這次裝鬼的王氏和當初文炳不同,那個文炳是裝鬼盜取錢財,而且還嚇得胡知縣瘋癲,屬於使用手段欺盜官私財產,且謀害長官,雖然被呂小偉用符水術治好,但是造成的惡果,不能因為治療好了就減輕,正如被傷害的人,雖然身上的傷口癒合,但是那些惡徒的罪行,還是要依照律法處罰的。

王氏也與平安客棧那個裝鬼的戲子不同,王氏是為了自己的父親伸冤,也算是孝道的一種,而那個戲子則是為了一己私利,妄圖幫助小李子,嚇跑購買客棧的人,然後謀奪財產,兩者行為上雖然都是裝鬼,但是目的不同,必然導致結果不同,所以那個小蘭僅僅被打幾板子,也是因為她有檢舉揭發的功勞,算是從輕發落。

講完這些,呂小偉又更深入的講解了一些,“目前的律法,還存在很多漏洞和不足,所以很多案子,要我們根據法理來判罰,所謂法理,說簡單點,就是我們制定這些律法的原理和道理,最終目的就是簡單的四個字——懲惡揚善!”

“就這麼簡單?”

呂小偉面對憐煙的驚呼,翻了翻白眼道:“講的更復雜一點,你能聽懂嗎?”

“呃,這倒也是,那麼義兄,你能舉個例子說說嗎?光是這樣講,我還是有點似懂非懂。”

“就比如說,有人要對你行兇,你進行反抗的話,這種行為就不能用簡單的傷害來處罰,而是應該用正當防衛來判斷,不能是受了傷,就要追究別人的責任,你對壞人的反抗,就符合了懲惡揚善。”

“哦,我懂了”憐煙晃著腦袋說,“可是依照法理來斷案,那豈不是對於審判者來說,有太多的許可權了嗎?這樣難免會有重有輕,從而給了那些官員貪腐的空間?”

呂小偉長嘆一口氣:“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幾千年都是這樣,我們不能因噎廢食,畢竟每件案子的原因、情節、造成的結果都不同,不能簡單的制定那種硬性條文,來判斷各種情況不同的案子,那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看見張虎和憐煙的表情,呂小偉知道他們聽得不太懂,只能繼續舉例解釋道:“同樣是殺人,出於義憤殺人,和為了搶奪錢財殺人,亦或者被欺壓的太過分,而報仇殺人,這能一樣嗎?”

張虎和憐煙彷彿兩個小學生一樣,同時搖搖頭回答:“不一樣。”

“是啊,同樣是盜竊,偷竊別人救命錢,和偷錢來救命,還有偷錢去賭博揮霍,能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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