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生選的新家地址離車站很近,距離醫科大和阿生的學校更是走路就能到,比起這份便利,略高的房租倒顯得合情合理。
到車站後,秦莘就不要陸言送了。
再近,也不能讓阿生一個人在家等太久。
陸言就笑著鬆開了她的手。
瞧,她不也時刻為他考慮著。
他們之間從來談不上是誰付出的更多,是誰委屈退讓。
他們只是都真心地想對對方好而已。
“晚會見。”
“嗯!晚會見!”
今後兩人這樣在外面見面的機會會越來越少,但他們的人生都有很多比兒女情長更重要的事情。
她和陸言的性格其實挺像,怪不得相處起來這麼輕鬆愉快。
兩人各自回家的時候,有道黑影摸進了已經退出娛樂圈的周瓊家裡。
周瓊從醫院離開後過的並不好,她現在有錢,賣掉何薇薇黑料獲得的金錢足夠她下半生不奢侈的衣食無憂。
但再多的錢也買不回健康的身體。
她乾脆自暴自棄,過上放縱的生活。
易凌來的時候,周瓊剛開啟新的一瓶紅酒,仰頭就灌。
從前她喝酒極為講究,冰鎮、醒酒、精美的酒具缺一不可。
她喜歡在泡澡的時候品酒,喜歡在品酒的時候用留聲機播黑膠唱片,喜歡享受那種奢華有品位的感覺。
可是現在,家裡那特意定製的大浴缸早就閒置,留聲機被她酒後砸了,她對酒精的渴望之強烈,甚至無法忍受找個杯子的時間。
她只想快點讓自己的感知麻木,這樣就可以聞不到滿屋子怪異的氣味,就看不清自己難看的模樣,就記不起她是怎麼一步一步變成現在這樣。
一瓶紅酒見了底,可她還清醒著。
易凌聽見了玻璃瓶被打碎的聲音。
“薇薇,薇薇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你為什麼只拿我當個工具?”
“我不會因為出賣你的訊息覺得愧疚,那都是我應得的!”
“何薇薇,是你欠我的!”
易凌剛從口袋裡掏出摺疊刀,視線忽然掃過不遠處路邊正牽手經過路燈下的父子。
小孩子腳下被什麼絆了一跤,摔在結了冰的路面,“哇”得一聲就哭了出來。
當爸爸的不太靠譜,不幫忙就算了,還哈哈大笑著用手機拍兒子窘狀。
男孩兒反而犯了倔,不但憋住眼淚,還自己從冰面爬起來。
“臭爸爸!你是不是又發給媽媽了?”
當爸爸的舉著手機不給他看,直到兒子又快被氣哭,才一彎腰把人抱起來。
“再鬧,小心又要摔一跤!”
“天這麼冷,要是眼淚在臉上結了冰,你那小臉就皴了,皴了,你媽媽就不喜歡親咯。”
這個年齡的孩子最好騙,被爸爸這麼一打岔,馬上就既不記得疼,也不記得氣,只管捂著自己的小臉擦乾眼淚。
爸爸發現兒子不說話了,又試探著問:“要不然,你媽媽嫌棄,我來親?”
兒子埋在他懷裡取暖,還不忘回一句:“才不要,爸爸的鬍子扎人。”
易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居然就這麼盯著人家一路走遠。
周瓊已經哭累睡著,放著大床不睡,她就趴在客廳的沙發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她也無心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