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溫柔鄉不是英雄冢

歲月又如當年。

三年時間的積澱,著作早已等身的李欣然,為了討師父的喜,又專門搭建了一個三層小樓在插雲峰山頂,被雅樂欣喜的取名“書房”。

這裡是雅樂最喜歡的地方,為此還專門刻畫陣法保護這些書籍,想要進入這個看似簡單的房間,沒有專門的進門方式,就算是元嬰劍仙傾力一劍也別想破壞這個陣法。

在插雲峰各自安好的時候,雅樂就會來到這棟小樓裡面,走上樓頂專屬的靠窗的位置坐下,靜靜翻著書,別人從外面看到的就是一幅絕美的畫面。

雅樂偶爾也會提筆,秀氣的小字在白紙上流利的書寫,不疾不徐,宛若修心靜氣一般。雅樂很喜歡這樣的感覺,不用動腦子,就是簡單的抄寫。

其實一開始,雅樂只是想讓李欣然草擬,把關還得是夜小天來幹,但是夜小天什麼都無所謂,什麼都是大概差不多就行的性格,徹底讓雅樂死心,妄想盡善盡美的她不想假於他手,這些事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還有重要的一點,雅樂總是嫌棄李欣然字寫得不夠好,沒有和裡面的故事相得益彰,拿出去給宗門的人看倒還沒什麼,作為藏書還是差點意思。

李柳、二丫簡直是小雞劃地的書寫水平,簡直沒眼看;夜小天的字倒還算是飄逸出塵,但是卻不太適合閱讀,再加上夜小天的性格太隨意,這種事還是需要嚴謹的性格。

燚舞銀妝先不說會不會好好聽話,她們玩火玩水是一把好手,但是卻沒有一點書香氣,環顧一週,周邊的人都不得用,只有她自己親自動手。

“書房”的建立,成為濟世堂眾人心中最嚮往的殿堂,多少人翹以盼,就為“書房”裡流落出來的話本故事。

只要有書本從書房中被借出來,不用多少時間,濟世堂麻將聲音就會少很多,演變成沙沙的抄書聲音。也不是沒有其他快捷便利的辦法,只不過雅樂長老話了,心誠者才有後續,否則就只能望書興嘆了。

這句話也就成為了後來者的攔路石,非心誠者不得書,非心靜者不得抄書,一個傳一個的,難免就會有謬誤,再到人世間各種各樣的版本滿天飛,追本溯源,濟世堂的出品就彌足珍貴了。

相鄰的宗門,多多少少還是受到了濟世堂的影響,特別是相熟的宗門。

比如說遠在他州的降龍伏虎幫,也不知道是哪個手欠的,送了一個手稿的開頭過去,一幫子人熱血沸騰起來,簡直有殺將過來的趨勢,若不是幫主力挽狂瀾,濟世堂絕對又要熱鬧不少。

為了平息眾怒,降龍伏虎幫專門為這事派了一個白紙扇過來,整天埋頭苦幹就是為了追更,那些江湖武俠故事,簡直比烈酒還要讓人沉醉。在降龍伏虎幫的人看來,那《射鵰英雄傳》故事,這才是真正的江湖嘛,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好見識,好文采,好故事。

降龍伏虎幫青木堂堂主範天然和香主李秋水,因為各自算是夜小天的大哥大姐,在降龍伏虎幫的地位水漲船高,本來因為健身的原因已經擁有頗高的人氣,現在更是眾星捧月。

心情好的時候,雅樂師孃還會把譜的曲子拿出來,再行編排。夜小天的曲子完完全全自成一派,特別是遣詞造句與音律於直白中顯真意,一個毫無見識的孩子也能聽,飽經風霜的老者更能悟,確實異於這世間的曲調,但是又能讓人接受。

如果說其他人是因為歌曲與故事相得益彰,故事會和音樂會上一座難求,歌曲朗朗上口而在心理上接受這些曲目。那麼雅樂則是直接剝離這些故事性,單單從韻律上分析和欣賞。所以很多時候,對於雅樂來說,她最喜歡的反而是那短短的幾分鐘時間,一如當年的《一生所愛》和《如願》。

因為喜歡,所以珍惜,故事書可以流傳,詩詞可以鑑賞,但是曲譜不行,因此大多曲譜都是口口相傳,有懂音律的自行譜曲。

往往這個時候,夜小天就會被雅樂召喚過去,一起研討這些曲目及歌詞。這些曲譜和李欣然編輯的《三清詩集》成為“書房”裡最為貴重的禁地,大多數時候只有雅樂和夜小天能夠進出。

偶爾心情特別好的時候,雅樂就會邀請夜小天合唱,精通音律的雅樂一分為七撫琴吹笛,低吟淺唱。對於這種邀請,夜小天每每都是欣然前往,與師孃獨處,也是夜小天的快樂源泉。每當這個時候,雅樂總會心情平和,神魂安穩。

一直以來,夜小天是毫不掩飾對雅樂師孃的喜愛,多年以來,經常放肆地看著她,雅樂境界高出夜小天許多,怎麼會不知,當年夜小天吃了不少苦,行為不端算得上主要原因。後來,若不是雅樂深知夜小天的品性,多少也會有所介懷。

雅樂曾經因為這事問過魚遊子,魚遊子很敷衍,問她為何不去問當事人。

當時雅樂在性格最不穩定的時候,於是寒著臉直接問過夜小天。

小寶對此直言不諱,“食色性也,師姐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子,作為一個正常男人,喜歡多看你一眼,接觸時間長了,就喜歡多一點,我覺得這是對你的尊重,也是對我自己感情的負責。”

不等雅樂火,夜天趕緊補救,“有位聖人說過,乎情,止乎禮,喜歡卻保持距離,僅僅只是欣賞,至於其他的俄狄浦斯情結和厄勒克特拉情結我解釋不清楚,估計你也不願意聽”。

“胡說八道,給我好好反省”!

對於這個答案,雅樂算是勉強能接受,只不過夜小天那幾天確實多吃了不少苦。

人生就是這樣,喜歡的誤會就會很美麗,討厭的誤會就會很噁心。當年的夜天和小寶噁心了不少雅樂的世界,還好魚遊子的魅力夠大,否則夜小天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是問題。

如今,夜小天也不得不承認,雅樂獨有的美貌和可愛不可抵擋,雅樂真心實意的關心愛護只能感恩。

對於這種平等探討音樂的環節,是他最喜歡的和雅樂獨處的時間。

面對眼前這個好似女神一般的雅樂,夜小天一直都認為,師父魚遊子除了境界夠高,不管怎麼看,真的配不上她。

想想還有一位搞笑有品位的小師孃,夜小天再一次鄙視魚遊子,渣男,呸!

雅樂對於夜小天,一開始是不喜歡的,只不過是看在魚遊子的面上;

再後來生的種種,還有日常接觸的點點滴滴,雅樂漸漸認識到夜小天的性格特點,也漸漸接受夜小天,這種兩個世界不同文化的碰撞,終究是在夜小天和雅樂等人的交融下,和諧相處。

夜小天每次出入書房,每次都要花費很多時間去安撫細雪。這個醋瓶子總是半真半假的生氣,論表情之多,變臉之快,無出其右,真是快樂的煩惱。

細雪對於夜小天來說,才是真正上天的恩賜,對於這個世上的人來說,霸刀妖姬太過於獨特,簡直可以說是離經叛道,但是對於夜小天來說,別人看不到的慕容細雪才是他的道。

兩世為人,如果忘記以往,那叫忘本,只要有細雪在,夜小天就能一直提醒自己,曾經的生活和夢想。

對於細雪的遺憾,夜小天絕口不提,這不是刻意忘記,而是正視之後的尊重。夜小天一直都以為,不完美才是真實的樣子,玉有瑕是天然之態,瑕不掩瑜才是正經,一味盯著缺點和遺憾,陽光不起來的。

對於細雪這樣女朋友,夜小天其實非常珍惜,所以願意和她分享自己的一切,如果說對雅樂師孃是欣賞在尊重,那麼對於細雪就是毫無防備的喜愛,只要細雪願意,夜小天什麼都願意和她分享。

細雪在堅硬的外殼中,有一顆柔軟的內心,只不過只對夜小天開放,因為心裡總是虧欠夜小天完不成的遺憾,細雪在很多時候,對於夜小天的各種要求可以算是予取予求。

這三年的時光,夜小天腦海裡驚心動魄的故事基本都說完了,如果不是還有一些特定的返場故事環節,夜小天都不確定自己能否挺得過三年。

在最後的日子裡,夜小天差不多每次都要搜腸刮肚一番,醞釀很久才能找出新故事來。面對眾人期望的眼神,這種無言的催更,讓夜小天深深感受到編輯、寫手等人的無奈。

三年好似閉關一般的修煉,再加上有雅樂陣法的輔助,李柳對於本命飛劍的鍛鍊趨於完善,丹室之中的景象已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

完全煉化的太嶽和無影,李柳的金丹劍仙,不僅名副其實,而且戰力卓著,這麼多慕名而來或是挑事而來的問道者,全部輸得一塌糊塗,證明了長留劍仙是真的厲害。

現在的李柳,不僅光華內斂,出塵之姿更勝以往。為了慶祝李柳出關,雅樂以魚遊子之名,送上一件貼身的軟甲,為之慶賀。為此,夜小天也假模假樣的抱怨,最後得到雅樂一個白眼,那軟甲非金丹劍仙不可駕馭,他要穿有的是好東西,拿境界來換,這才讓夜小天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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