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王剛,是王翠花的男人。
“到底能不能行?”
王剛有些嫌棄的看著地上的樹枝。
胳膊上已經被樹枝劃了不少道口子,還得把這些樹枝帶回家。
早知道這麼累,乾脆就不讓王翠花去採花了,先把這些樹枝扛回家,再採花就好了。
又能賺錢,又能幹活,兩不耽誤。
“當然可以!”
“你不知道你是怎麼來的了嗎?”
“當年我連生下了你三個姐姐,你爹就著急了,就是在這個地方砍了一些樹枝,讓那些多子多福的人拿著樹枝抽打我的腹部,這才有了你。”
老嫗說話的時候,踮起腳尖,去掰一旁的樹枝。
姬採言就看到了老嫗腳踝處的疤痕。
陳年舊疤,密密麻麻像是被什麼抽打留下的痕跡。
“祖先可千萬要保佑我,不然豈不是賠大了?”
王剛兀自又嘟囔了一句,
“請那些多子多福的人還得拿銀子,還請人選好時辰,得花不少。”
“要是當年不買那王翠花,別人指定已經給我生了兒子,如今浪費那麼多銀子,還不如給我買酒喝呢!”
王剛的吐槽被老嫗聽在耳裡,滿是皺紋的臉上也是一臉懊悔。
她也後悔。
早知道就買另外一戶人家的女兒了,聽說那戶人家的女兒嫁到別人家,三年抱了兩個兒子!
唉!
老嫗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只挑揀粗壯的樹枝。
姬採言冷眼旁觀。
這種陋習她是聽說過的。
讓多子的男人抽打生不出兒子的女人,就能把“多子多福的福氣”傳遞給這戶人家。
生出來兒子的可能性就大了一些。
至於為什麼不把這種“福氣”抽打給男人,而是給女人。
當然還是男人掌握著家庭地位。
這種儀式下來,喪命也是常有的事情。
不可否認的是,眼前的老嫗飽經風霜,年輕的時候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現在她又把這種苦頭,強加給了自己的兒媳婦身上。
可憐又可恨。
“娘為了你的事情,特意去了隔壁村張神婆裡,送了一隻雞,人家才答應幫忙算時辰。”
“等時辰定下之後,就要挨家挨戶找人幫忙,列宗列宗保佑可一定要成功啊!”
老嫗說這句話的時候,佝僂的身子也挺直了許多。
彷彿自己在做非常神聖的事情一般。
“嗯,等翠花生了兒子,一定讓你孫子好好孝順你。”
王剛咧嘴笑了笑。
在為自己即將有兒子高興。
姬採言本想出手教訓兩個人,給王翠花出氣。
王翠花現在也算半個自己人。
到底還是沒有出手。
且看王翠花如何解決,她自己能解決最好,如果不能解決她再出手。
跟著自己做事的人,可不能只有忠誠踏實,還得堅韌聰慧。
“走走走,先把這些帶回去,等會兒再過來拿,拿最結實的樹枝。”
“還要多請一些人,這樣福氣才多!”
老嫗抱著樹枝藤條,精神抖擻的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