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林氣地鼻孔翕張：“養老？她把錢給我收著，我給爸媽養老不是一樣的嗎？”
“那是譚柚的錢，不是你的錢。”程文慧淡淡道：“你別想著沾手。”
“我沾手？我不是為了這個家好嗎？我只是想把這錢存起來，我亂花了嗎？”譚林不理解，為什麼這會兒程文慧沒和他一條戰線。
“你昨天就知道了，然後你一句話也沒和我說，你悄悄的就把這事給辦了！”越想譚林越是生氣，顯然對程文慧和譚柚的舉措很是不滿。
他倒是沒問譚玥，顯然在他眼裡，譚玥就是個小孩兒，她懂什麼？
程文慧很鎮定：“你若是不先威脅她以後不給她出學費和生活費，她至於瞞著你？你也不從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她若是告訴你了，這錢還能到她手上？”
“她和你爸親，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還有你，別老是動不動就威脅不給孩子出學費和生活費，她當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很容易較真，又很容易當真。”
“現在好了，她高中三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都解決了，也用不著你了。”
譚林氣急，想要往家裡打電話，可號碼已經按出去了，他還是結束通話了，最後只能坐在一邊生悶氣。
程文慧看了他一眼，顯然她也瞭解譚林的性子。這是知道錢不會到他手上，這會兒就算再生氣也改變不了什麼，不如自己先嚥下這口氣。
譚林的反應顯然在譚柚的預料之中，等她和譚德明到家後，譚柚就接到了譚林的電話。電話那邊的譚林語氣倒是很和善：“到家了？”
“嗯，”譚柚微微挑眉，她就知道她爸是個牆頭草。誰有錢他就會巴結誰，算了，這是她親爸，已經這樣了，難不成還能換？
看在他還算識趣的份上，譚柚也沒再吊著他，偶爾也是要給他點甜頭的：“開學前我帶你去買個手機，你這個手機用好幾年了，也該換了，咱也有權利用新手機。”
譚林立刻眉飛色舞：“真的？真給我買新手機？你二爺爺之前跟我吹牛說他有好幾個舊手機的時候，我跟他要一箇舊的，他一直捨不得給我。”
譚柚忽然覺得鼻酸，有人自尊心強，將自尊和臉面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可譚林不是，他為了省下買手機的千把塊錢，寧可舔著臉去跟二爺爺要，也捨不得自己花錢。
她頓了頓：“嗯，給你買個新手機，只要你乖乖聽話，好好培養譚玥。”
“兔崽子，你怎麼說話呢？我是你爸！”譚林的好脾氣維持不到三秒，一聽到譚柚讓他聽話，他就立刻橫眉豎眼。
譚柚很平靜：“手機。”
“得，我肯定聽話。”譚林立刻變臉：“到時候帶我去挑啊，我要挑個好看的。”
譚柚：“嗯，沒什麼事我掛了，我該去做飯了。”
掛了電話，譚林的臉上依舊滿是笑容。程文慧看了他一眼，再看看譚玥，忽然就覺得日子就有了盼頭。
王虎女雖然不識字，可是她認識數字啊。在看到合同上的數字後，王虎女眼睛都笑細了：“這麼多錢啊？”
“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譚柚撣了撣存摺：“出去後別亂說，以後錢會越來越多的。”
“那肯定的，你現在就這麼能賺錢，以後肯定會越賺越多。”王虎女笑呵呵的，她雖然極品，可終究不是大嘴巴，不會把家裡的事情拿出去隨便說。
譚德明就看著譚柚拿捏老妻，他什麼話都不說。他也贊成王虎女的話，人總歸是越來越好，總不至於譚柚以後比現在更差吧？
06年的五萬塊以經是不小的數字，當然放在十年後也不少。譚家眾人全都守口如瓶，誰也沒在外面說起這些。
而譚家唯一的變化就是譚德明多了一部手機，家裡多了一臺洗衣機。至於別的，一切如常。
“我當初說買個最新的手機，您不要，就要買個老人機。”
譚德明：“這手機也沒什麼意思，打打電話發發簡訊就可以了。我有收音機聽就行了，你賺錢也不容易，咱要省著花。”
譚柚失笑：“是，我爺勤儉持家呢。”
譚德明：“我們這個年紀的人，誰不節省？既然賺不到多少錢，那就要想方設法地節約，現在的生活我想都不敢想。”
“就說這手機，沒想到我還有手機。我這幾次出去，個個都問我怎麼有錢買手機的。”
譚柚好奇：“您怎麼說的？”
“我說是你爸給買的，給他營造好名聲呢。他都跟你要個新手機呢，幫你做點事怎麼了？”譚德明理直氣壯，將譚林安排地明明白白。
譚柚勾唇：“是，他也該派上用場。”
譚家日子變好村裡肯定有人好奇，所以總要找個說法，是時候讓譚林出來走一遭了，畢竟她那手機也不是白拿的。
等她成年了，就不用譚林以及程文慧夫妻在前面頂著了。到了那個時候，她就比現在自由多了。
知道譚柚有錢，也知道以後她和譚德明跟著譚柚過，王虎女高興的不行。她也明白，跟著大孫女總比跟著兒子兒媳好。
女兒已經指望不上，兒媳又相處不來，所以跟著大孫女是最好的選擇。關鍵是大孫女還大方，從來都不苛刻她，脾氣還好。
這天吃飯的時候王虎女就說到譚柚脾氣好的事，譚德明一口粥險些嗆在嗓子眼裡，勉力嚥下那口粥，譚德明眼神很是微妙。
“譚柚脾氣好？”
“對啊，譚柚脾氣不是挺好的嗎？從來都不和人吵架，也很少生氣。”王虎女理直氣壯的，反正在她看來，譚柚是哪哪兒都好。
譚德明看了譚柚一眼：“你……算了。”
在譚柚洗碗的時候，譚德明悄聲道：“你奶……她眼瘸啊，就你這樣脾氣大的，居然還說你脾氣好，我看你對你奶，就像是哄著小孩兒似的。”
譚柚笑笑，絲毫不意外譚德明知道她的本性：“我脾氣是挺大的，也就爺你看出來了，我這樣不好嗎？”
譚德明輕聲道：“挺好的，脾氣大一些，以後也不容易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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