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o8章 不見天日網,百般皆序音
這七天的時間,在有些人的感覺之中是一閃而過,非常短暫。
回顧這七個日夜的光景,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過,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
即使做了些許,也有太多未能複查的地方,更令人感到這區區七日的緊迫短促。
但是,蘇寒山這七天裡,卻依舊過得很沉緩,每一天的經歷都是那麼厚重,似比當初那五年的光陰,還更有滋有味,有聲有色。
他只要回顧自己近期的武功進展,每一篇心法,每一段訣竅,每一層體悟,都能夠聯想到與之對應的某一日,某個時辰。
並聯想到苦舟閣那一天的光景,還有他三餐閒適、出來放鬆的時候,看到的扶搖山那些人所忙碌的事情。
看似重複的生活,實則總有不同的收穫,見到的事物都可以掘有趣的細節差異。
這樣處處都可供回味的日子,又怎麼會讓人覺得短暫、倉促呢?
所以,當蘇寒山坐上離開扶搖山總舵的小船時,也沒有半點緊迫。
硬扛了第一層威德金剛印之力,又扛了後續浩蕩綿長的五輪梵我之力。
天縱,英才,笑談,古今。
鄭道偏偏對這門武功瞭如指掌,梵我、金剛合運之下,最能剋制鄧光明的武學。
按理說,兩岸人家常有些洗漱汙水倒入河中,河水不可能太乾淨。
“臨安府靠近錢塘江,錢塘澎湃,以致臨安府內大一些的水道,也流較快,不容易沉澱汙漬。”
但如果這周邊埋伏了堪稱精銳的殺手,藥力立刻就會催化他們的內力,令他們陷入大醉。
城內有山有水,港灣遍佈,可容大船往來,軍兵通行。
他是椿年書院中,負責傳授拳腳功夫的眾講師之,名叫鄧光明。
他說話同時,眾人已感到小船猛然往下一沉。
隨著他們越來越靠近皇宮方向,水面上船隻倒是愈少了,最後只剩下他們這一艘。
張叔微也在同時查漏補缺,打出一波波的銀針。
蘇寒山看著那些人,眼睛眯了一下,他出手並不是一定要靠白雲醉仙丹的,但是白雲醉仙丹,能夠最大限度減少他的內力損耗。
日月星雲,四人同時出劍,勢在必得,卻在刺中鄭道之前,先撞上了三個聲音。
碰槍槍折,碰人人飛,砸在兩邊的門板、窗戶,屋瓦之上,彷彿要橫掃千軍,衝得勢不可擋。
當!!!
司徒中夏和鄭道,在這一聲巨響中打了一個照面。
當這塊隆起的人形牆體,出極限,灰飛煙滅,出手的人露出真容,那塊露珠才落下了一寸。
“防毒絲,上屋頂!”
如,烏篷船的船櫓都設在船尾,至少有兩支櫓,還會有一塊豎起的木板,用來當船伕搖櫓時候的靠背。
街道四周,傳來飄忽不定的迴音,隱約能聽出是鄭道的嗓子。
“但,你能帶上多少白雲醉仙丹呢?”
那絕不是依靠鋒利度切割船隻,而是依靠毒性腐蝕造成的效果。
那些扁擔頂端,都已彈出了槍刃,靠近槍頭的地方,還扎著一捆骯髒的抹布,灰撲撲的布條在風中舞動,殺氣昭然。
“那就也讓我看看,你們究竟能拿出多少人力吧!”
“趙老鬼,鄭老賊,老子日你們先人闆闆!!”
這些人手上,有的拿匕,有的拿短劍,但他們縱身而動的招式,都讓蘇寒山有些眼熟。
趙離宗抬起頭來。
“鄭老賊!”
蘇寒山和鄧光明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觀賞著水面風景。
方圓五丈之內,所有露水霎時間被一股勁氣蕩過,憑空蒸。
但在四面八方的昏暗處,包括對岸的屋舍之間,此時此刻,至少有兩三百處的星火迸射,伴隨著金鐵交擊之聲。
而不提那各縣疆域,光是皇宮所在的臨安城,地盤也不小,是在北宋州治舊址上,歷經擴建而成。
趙離宗並不自喜,眉宇間像一尊愁的木雕羅漢,凝著苦色,又內守禪意:“我比你老了好些年頭,能壓個年輕人一頭,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