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來為汝造天敵
顧西樓修煉的功法叫做《6地鯤鵬變》，在觀想的時候，要構造出擁有無邊大力的鯤魚，把堅硬的大地山石，都當做海水一樣擠開，暢遊於其中。
一旦鯤化為鵬，振翅飛起，就是山崩地裂，高峰變為峽谷，平原分崩離析。
這種觀想法，因為太過複雜，要同時構造出大地山石被擠開的種種變化，鯤魚遊動，頭尾骨鱗之間的種種構造，所以從武德皇朝中期，一位異人開創出來之後，兩百年的時間裡面，沒有一個人練全。
就算是顧西樓當年，也只是單純觀想構造了鯤魚的骨架而已。
每次觀想之時，腦海裡面就僅有一個鯤魚的骨架，在搖頭擺尾，鍛鍊精神，不要說是大地山川，就連鯤魚的血肉鱗片，都沒有餘力觀想出來。
後來他為自己選擇的純靈之物，是一種被稱為天牛，甲殼堅硬的蟲子，選擇昇華的特性，就是甲蟲那種骨骼物質都能生長到體表的狀態，用來配合他的鯤魚骨架觀想法。
那個時候，他修成神魄入體，肉身骨骼重新構造生長，內臟腸胃等部位，都變成具有韌性的骨質空腔，筋肉面板看似柔軟，其實也有大半，被骨骼結構替代。
因為用來替換面板血肉的這些骨頭，單個的體積都足夠細微，骨頭之間連線的地方，又足夠靈活。
所以在一般人的宏觀感覺上，這種由高強度堅硬物質組成的人體，要想柔軟的話，反而能比正常人的肉身還要柔軟得多。
顧西樓身上那些深達一寸到三寸不等的拳印，全都有著筋肉崩解成黑色顆粒的現象。
要不是他在接觸第一拳的瞬間就察覺不對，拼盡全力改變了身體四肢姿勢，儘可能讓對方的拳頭落點，不要集中在同一個部位。
尤其是神盤婆婆的飛劍。
早在那個時候，顧西樓就有過坐著不動，任憑三名同級高手，手持重兵器轟擊半個時辰，肉身並無損傷的戰績。
這樣做最大的好處，就是他現在沒有離群，另外四個老魔，跟他之間的距離，幾乎都沒有過十丈。
寬大石階，支離破碎，下陷成深坑的時候，那四個老魔，也是腳下一空，感受到沉重的風壓和氣浪，將要來到他們身邊。
但就算是遇到了這樣出乎意料的可怕對手，顧西樓終究還是表現出了五十年前，就已名震天下的絕頂高手應變能力。
也許現在，他就不只是身上留下幾十個拳印那麼簡單，而是軀幹部位徹底被打穿，或者整個頭部化為飛灰。
那一線銀光，割裂出了一道讓他也來不及觀察、來不及仔細感應的軌跡。
這已經不是一整條上山石階，而是山上山下，各有半截路，共同通向這個採石場坑。
方圓二十丈之內的岩石，全部支離破碎，深深凹陷到山體之中，乍一看，就像是變成了一座採石坑。
神盤婆婆眼神一顫，好似受到刺痛。
他在承受這些拳頭的時候，竭盡所能，把部分力道向下偏移，使周圍出現這樣巨大的深坑，使他的身體下沉，沒有被蘇寒山直接轟飛出去，一路追打。
他並不像一般純陽三法功修煉者那樣，進入真形之後，先練骨骼，而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先淬鍊了自己的大腦。
千龍無影針！
銀色飛劍被這一針擊中，陡然像閃電花紋那樣，閃爍扭曲了一下，方向歪曲，射到大坑旁邊的樹林裡面。
蘇寒山成功突破天梯極境之後，一鼓作氣，踏入了真形境界，才離開拒馬城。
每一粒微塵，就是一塊骨骼。
轟！！！！
這麼一對比，當他五指朝回收的時候，度可能只是慢了那麼一點點，給人的感官，卻已經是天壤之別。
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形狀的一把武器，刃口在哪裡？手柄在哪裡？
但看得清時，有看得清的打法，模糊看到，也有模糊看到的打法。
現在他的感知能力，如果全部放開，五六里之內的毒蛇爬過青草地，他都能夠察覺到。
顧西樓有那個自信，當今世上無論是屍怪還是活人，可能有誰能夠傷到他的精神，但絕沒有任何人，能夠在一招之內，傷到他的肉身。
他的面板和肌肉本來就是由細小骨骼組成，那些黑色顆粒，實際上全部都是被滅掉了所有活性，化為焦炭的骨頭。
銀光飛逝，也不知道飛劍射穿了多少大樹石頭。
因其至剛，所以至柔。
蘇寒山揮動出去的右拳，突然手臂一翻，五指還沒有來得及徹底張開，還保持著一個像是虛抓著什麼東西的彎曲姿勢，掌心裡面，已經有一條黑色光線，爆閃出去。
而如果將這種感應範圍，收攏在身邊百丈以內，那麼就連背後水泊裡面，一隻蚊子幼蟲的血管，他都能夠“看”清，感覺到那血管之中，屬於蚊子的體液，是怎麼一點一點執行的。
巨響之後，這條又寬又長的上山石階，從顧西樓立足的地方，徹底斷開。
可是在神盤婆婆放出飛劍的一刻，蘇寒山差點覺得自己的感知領域，被撕裂開來。
顧西樓渾身上下衣物破裂，出現數十個燒紅了的、凹陷進去的拳印，站立在這個深坑最中心、最深的位置，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一抓是由快而慢，抓出去的時候，手臂很輕盈，輕得好像沒有重量、沒有實體一樣，簡直讓人想起，剛才那白幻影純以魂魄全揮臂的狀態。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有底氣跟哈哈禪師義結金蘭，瓜分少林。
黑白陰陽，就這麼在他的一隻手掌中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