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 情迷意亂

小說:行行 作者:小羊毛

百福樓生意大,煙花女子攬客陪客,這倒不奇,不過還有這樣美人,卻出人意料。沈鳳鳴本就好美,見這女子麗得不俗,一笑便拉了過來,道:“我方寂寞著,美人兒來得正好。”

只聽隔壁幾桌也有男女狎笑之聲,卻原來人人都是這般不耐寂寥,將這冬日的酒樓一時沾染得盡是春色。那少女便貼著沈鳳鳴坐下了,斟了杯酒,甜甜笑道:“我叫蘭兒,公子怎麼稱呼?”

沈鳳鳴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口中道:“我姓沈。”

“原來是沈公子。”蘭兒將那酒杯舉起,青蔥玉指遞至他唇邊,蜜聲道:“沈公子請用。”

沈鳳鳴低頭便喝了一口,又推給她,笑道:“你也喝。”

蘭兒依言也喝了,一時酒推人亂。對飲調笑不多時,她就似不勝酒力,軟倒在沈鳳鳴懷裡,道:“公子,蘭兒喝不來了嘛。”

臺上的歌女唱得漸漸放肆,早是旖旎之音,而四周聲息漸無,幾桌男女,都半醉著互相摟扶著,各自回了居住的小樓。便只有蘭兒輕甜的呼吸聲,嬌膩的微嗔聲,還在一聲聲地落入沈鳳鳴耳道。他本已喝得半酣,帶著酒意細細打量自己懷裡這美人兒,只見她香腮染赤,半垂下的雙目媚意如絲,頸上的輕汗將裡頭一層薄衫都沾在了身上,而身上如蘭似麝的馨香還在竄入鼻翼便只任何一樣,都足以令一個男人無法安之若素。沈鳳鳴已覺嗓子幹,將她臉抬起,瞧著她溼潤潤的唇兒,便放意吻去。

蘭兒嚶嚀一聲,雖似羞怯,卻並不抗拒,假意掙扎兩下,舌尖微挑,很快與他糾纏起來。沈鳳鳴可不是君子,手趁機自她衣襟探入,輕輕撫觸,未幾,蘭兒已似嬌弱不勝,呼吸漸烈,而唇舌相纏不停,更促情動,軟玉溫香已是陣陣顫。沈鳳鳴哪裡受得了這般激,將她一抱,就往自己小樓行去。

蘭兒仍是緊緊摟著他,若醉若迷地在他耳邊出一聲聲的輕吟,只如一下下撞擊將沈鳳鳴心都打得酥了,酥到癢不可耐。到了小樓,他把她往床心一摜,伸手就解她衣帶。

床上的美人兒釵已斜,已亂,一層層衣衫褪去,少時冰肌雪膚就已盡裸。這哪是人間可有的絕色倒不說沈鳳鳴真的好幾個月沒碰女人了,便算是以前碰過的女人,又哪有這樣的天生尤物。

他自是按捺不住,俯身就在她身上愛撫輕吮。蘭兒動情已極,醉眼迷濛間雙手撫摸著也來除他衣裳。先除了他外衫,內衫亦是將除未除之際,那潔白修長的手指間忽然卻現出一股鮮紅色一股瞬間凝成了利器的鮮紅色迅捷無倫地便向沈鳳鳴胸口刺去!

沈鳳鳴應該已完全醉入她媚色之中了吧蘭兒此刻心裡已經有十足的把握,這一枚“血針”,一瞬間就要取他性命。唯一遺憾的是,讓他佔了這麼多好處卻死得這麼快,有些便宜他了。

但這一隻嬌嫩無比,卻也兇險無比的手,在她以為絕不會失手的一瞬,卻忽然再也無法前行半分。

那是因為,沈鳳鳴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腕。

蘭兒的面色一瞬間變得煞白。手隨即被沈鳳鳴按在床上,指尖鮮紅的凝針瞬時散去,化為一縷殷紅血色,染上白色的床幕,她反應過來要掙扎,卻已晚了另一隻手,也被他按住他已輕易將她壓在身下。

“哼,真想不到啊。”沈鳳鳴說話時,臉上的酒色都還未完全退去。但蘭兒臉上已經看不出了一點點酒意,餘下的只有掩都掩不住的驚惶。

他的臉就這麼近地懸浮在她的面孔之上,似乎意猶未盡地在貪看她,看她這張臉上的美色,但隨後,嘴角卻還是浮起一絲輕冷的譏笑,緩緩地,猶帶著尚未平復的微喘道:

“千杉公子真想不到,黑竹會鼎鼎大名的千杉公子,原來是個女人。”

這化名“蘭兒”的少女正是一貫喜歡女扮男裝的婁千杉。她原是要以“陰陽易位”中的媚術惑住沈鳳鳴,哪料竟未能完全控制住他神智。此刻身體反而盡受他控,她驚慌之餘心念一動,眼波又一流轉,心道我也只能依靠此法了只求他稍稍一分神,我便有機會脫身。

可是眼波流轉欲待施出心法時,她只覺一股痛感從心內散出,竟抑制不住喉頭一甜,湧上一股腥意,不知為何萬萬沒法運功了。

沈鳳鳴將她這狼狽看在眼裡,不無幸災樂禍,卻也不無曖昧地將她散下的頭輕輕撩開,輕聲道:“小尤物,你習這陰陽易位的時候,難道不曉得它的最後一篇叫萬般皆散?”

便這句話一說,婁千杉悚然變色,既驚且懼,脫口呼道:“你……你怎會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在她以為,這世上是絕不可能還有第二個人習過“陰陽易位”心法的,所以集“陰陽易位”所有破解之法而成的最後一篇“萬般皆散”,連她都沒練過。可是,沈鳳鳴居然會?她才意識到,他保持著清醒決不是因為他定力過人,或是他內功深厚,而是因為他對她用了“萬般皆散”!

難怪自己已經無法運功方才的媚術被這一招統統散回,此刻自己反而心神灼燒,痛苦不堪,而更可怕的是渾身勁力也都被一擊而散,身體是真正完全痠軟,半分力氣都提不起來。

沈鳳鳴猶自冷笑道:“我是什麼人有什麼打緊?反正你知道你是我的人就行了。”

他說著,伸手便去揭婁千杉裙子。

“不要不要動我!”婁千杉無力反抗,竟是嚇得要哭出來。

“喲,千杉公子,你敢脫了衣服勾引男人,就曉得有這一天吧?哭就別哭了。”沈鳳鳴手毫不客氣地伸到了她裙襬之中掀了起來,道:“今日是你自己送上門來,可不是我逼你的,現在後悔?”

他狠狠將她裙子一扯而脫,道:“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婁千杉周身盡裸,只能哭道:“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我只是接了任務才來的,我不是存心要殺你……!”

卻見沈鳳鳴已開始自己解衣褪裳,她整顆心愈沉了下去,咬牙又罵道:“你殺了我,你現在便殺了我,否則遲早有一天我一定殺了你,還將你眼珠子挖出來,將你一刀刀剁成碎片……!”

沈鳳鳴本是不為所動,聽到那一句“遲早有一天我一定殺了你”,動作卻為之一頓。他還記得,另一個人也說過這句話。而且,一想起來,就連自己臉上這道傷,都是一陣抽痛。

那一個人自己根本就沒對她做什麼,她就已經將自己恨到這般。眼前這個女人就不同了這女人慣用媚術,誰知道已經藉此害了多少人?如今落在自己手裡,怎能讓她全身而退?

但不知為什麼,偏偏這句話令他一下子沒了興致,熾烈的一瞬間冷了。

婁千杉猶自在罵,罵一會兒,哭一會兒,又哀求一會兒。末了,卻現沈鳳鳴竟真的悻悻然走下床去,才住了聲,心裡想著自己恐怕要許久都無法動彈,要怎樣才能逃得掉?忽然沈鳳鳴又走回來,她一嚇,喝道:“別過來!”

沈鳳鳴開口正要言語,忽然窗子一聲輕響,他一驚,忙將邊上被子一掀掩了婁千杉的身體。視窗有人躍入,三根細弦襲向他面門,兩根襲向他雙膝。

又是秋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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