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七 風霆之隱(三)(1 / 2)

小說:行行 作者:小羊毛

總共不到半個時辰,君黎運功已畢。茶將將泡至第二道,清香滿溢,他其實早已嗅得了。徽州一地出產好茶,青龍谷內外也不乏良種,拓跋雨喜茶,能到她手中的,自不會是劣品。

“我娘怎麼樣?”拓跋雨見他站起,母親卻還昏沉未醒,忙上前急問。

“按理很快就醒的。”

“就是……就是說她沒事的,對麼?”

“她方才有幾分走火入魔之徵,好在還不算嚴重,現在是沒事了倒是她似有舊疾,這個我便沒辦法病根應有一二十年了吧?”

拓跋雨點點頭。“從我記事起,娘身體就弱,但以前也說不上有什麼病症,只是容易疲累。近些年,好像厲害起來,常常生一場大病就起不了身。大夫說是老早就落下的病根,這麼多年了,痊癒是不可能了,只能小心照顧著,不要勞累,也不要見風。娘自己也一直很小心,我……我從沒見過她像今天這樣……”

“別擔心。”君黎寬語,“我已說了,她這內傷無礙,一會兒她醒了,你給她服往日裡常服的那個藥就是了。”

“你……你要走了嗎?”拓跋雨見他好像有意離開,大是失措。“不是要等我娘醒來嗎?”

“一會兒你單獨與你娘解釋今日之事,或者還更好些。”君黎道。“她定也不想見有人一直留在你居處的。”

拓跋雨猶豫道:“可要是……要是娘一直不醒,要是再有什麼事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那這樣吧,我先到四周看看,你娘醒了你出來叫我,待確定了她沒事,我再回去,如何?”

拓跋雨才安下心來,“哦,那好……那你就在左近,千萬別往東面去,那裡是出口,守得有人。啊,是了。”她差一點要忘了,“我給你泡了茶,你先嚐一嘗吧?不然,就要涼了。”

她伸手,將那茶杯端過來。水性正溫,是當飲之時。

君黎接了,半掀杯蓋,飲去一半。茶香馥郁,聞之令人心醉,原本運功之下頗有疲累渴意,也確是消去了兩三分。

只除了他一直站著,半分不似品茗之態。末了,他將茶杯交還至拓跋雨手中,謝了一聲,顧自出了山洞去了。

茶香還在,沿著半閉的杯口,絲絲縷縷地滲入空氣。可已經沒有初始那般濃郁了,變得有些清淡稀薄,要細尋才能尋著。

拓跋雨呆然站立了一會兒,才移動腳步。這一回頭,她直是唬了一大跳。母親坐在椅上,不知何時已醒了,正看著自己。

她又驚又喜,差一點拿捏不穩手中的茶杯,快步回來放下了便矮身將母親摟住道:“娘,你醒了,你沒事了吧?”

拓跋夫人一貫與女兒親密貼心,被她這樣一摟,一腔薄嗔到底還是化為了憐憫疼惜,伸手溫柔輕撫她道,“雨兒,你可有受傷?”

“沒有,娘,我很好。”拓跋雨將頭靠在母親的掌中,那手心溫適,不是生病時的冰冷,拓跋雨的心便又放落一些,輕聲道,“都怪我……我又讓娘擔心了。”

“怪我們……竟將你獨自放在了谷外……”拓跋夫人將女兒仔細看了,才抬頭望了眼適才君黎走出去的方向。“方才那人是何來歷?他是怎麼進來的?”她表情還是漸漸凝重起來。

拓跋雨抬頭望見她的目光,也下意識回頭,望了望君黎方才走去的方向。母親此時的口氣已是緩和,她猜想,她終是冷靜了下來。可她自己回想今日之事卻不由自主地心中猛跳,咬緊了唇才穩聲道:“是女兒帶他來的……他……他叫君黎……”

這個名字讓拓跋夫人面色聳然鉅變,“你說什麼,他就是君黎?”

“娘知道他?”

拓跋夫人一時竟說不出話。那個白天剛剛大鬧了青龍谷的君黎,她就算不曾親見,又有什麼理由不知道呢?

君黎以青龍心法為她理順逆行氣血之中途,她就已經醒了。

只不過,她想當然地以為,正在以那灼熱內勁為自己運功之人,應該是拓跋孤。方才如疾風驟雨般的交手還歷歷在心,那個陌生的男子竟然得以在那樣致命一擊之下逃脫,她深知他必是個極為可怕的敵手。可她的身體之薄脆也只當得起那一擊風雷,這之後,逆行的內息令她嘔血不止,以至失覺暈倒如果不是拓跋孤趕來,她想,她們母女二人,大概都不能這樣安然無恙的。

直到她忽然嗅到那股茶香。茶解酒性,拓跋孤昔年修煉青龍心法常須飲酒雖然今時今日他早不必藉助於酒了,但經年習慣,也從來並不愛茶。女兒雖不懂青龍心法,卻也知道父親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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