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四 新歲重逢(六)(1 / 2)

小說:行行 作者:小羊毛

沉鳳鳴耳中聽得外面車馬響動,想來即便不是另有要事,這馬車若真是特為運酒賃來,也該還去了。便笑道:“瞿前輩當真辛苦,下回有什麼需要,只管遞個信來,我必著人送到府上,更不必大費周章去賃車。”

蘇扶風卻只澹然道:“他願意去,我一個晚輩可管不上。”

沉鳳鳴似懂非懂:“瞿前輩莫非事先沒告訴你?”

“沒有。”蘇扶風便笑:“他與我們原本話就不多,若沒要緊便各忙各的,倒是同你們這些客人,還說的多些。”

“他與凌公子話也不多?”沉鳳鳴大是好奇,“那與……”

他停頓了下:“……與凌公子的母親呢?”

蘇扶風沒有便答他的問題:“你今日來,好像特別關心瞿安?”

沉鳳鳴默了一下:“也不是。他突然來一醉閣買酒,我覺得有點奇怪。不過既是為了凌公子,那就……那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我倒是聽到一些事。”蘇扶風道。

她說到這裡,先向凌五五道:“你上去,看著點你爹。”

五五應聲去了。蘇扶風才道:“凌厲在青龍谷遇上6興,說與夏莊主回京路上遭黑竹會行刺,你答應夏莊主徹查此事。原本若不是凌厲出了這檔子事,他該是昨日便要找你問清楚的。眼下你告訴我,查出來沒有?”

沉鳳鳴苦笑著摸摸鼻子:“我若說我就是為此才特別關心瞿前輩,不知算不算冒犯?”

蘇扶風皺眉:“你懷疑與他有關?”一頓,“為什麼?”又一頓,“除了買酒——還有別的理由麼?”

沉鳳鳴稍一默然:“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凌夫人能否讓我看看你那塊金牌?”

蘇扶風的眉頭皺得愈深。沉鳳鳴想必不會知道,那塊與她舊魔有關的金牌,從來都是她不願想起更不想見到的東西。她便勉強笑了一笑:“早不知放哪了。”

“這塊是我的。”沉鳳鳴將自己的金牌拿出來,放在桌上,“請教——瞿前輩、凌公子和凌夫人的,形制可有不同?”

蘇扶風冷笑起來:“你不但懷疑瞿安,你還懷疑我和凌厲?你莫非是認為——是我們偽造了你的金牌令,讓黑竹去行刺夏錚?”

“我沒懷疑任何人,只是想查證些疑問。凌夫人一面問我查出來沒有,一面卻又不肯回答我的疑問,是不是太為難我了?”

“看起來——你在其他地方一無所獲。”蘇扶風道,“不然何至於懷疑到我們頭上來。”

“也……可以這麼說。”沉鳳鳴承認。“我倒是希望——在凌夫人這裡也一無所獲,可那也要看夫人肯不肯配合了。”

蘇扶風看了看桌上那塊金牌。“凌厲好長一段日子都沒回臨安了,這事肯定與他沒關係。”一頓,“而且他那塊中心是一個‘凌’字,與你這個‘鳳’字相去甚遠,恐怕也不至於以之偽造金牌令。”

“夫人這話的意思是——”

蘇扶風笑了笑:“瞿安那一塊,我雖沒有見過,但料想中間那個字,不是瞿便是安,與‘鳳’也不相似,倒是我那塊中心刻的是個‘風’,略是相近。倘若令上印得不清不楚,接令之人不細核對,說不定便以假亂真。”

她伸手掠了掠頭:“如此回答,可算配合了?沉公子要不要以此為憑據,判定這事與我有關?”

“倒也不失為一種可能。”沉鳳鳴倒是老實不客氣,“只不過這麼做,我一時想不到對凌夫人你有什麼好處。”

“原來你也知道。”蘇扶風不無揶揄。“我們手裡固然是有三塊過往的金牌,但人卻早離開江湖,除了幾個親朋,也沒什麼往來,你說,我們有什麼必要再蹚入江湖渾水,尤其是——還去刺殺夏莊主?莫說夏莊主與我們是友非敵,就算真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想要除之後快,你覺得,以我和凌厲——還有瞿安——需要假他人之手?”

沉鳳鳴笑:“你們自然是這世上最不可能假手於人來行刺殺之事的三個人,但若這件事非僅為刺殺,那便未必不可能了。”

一旁的刺刺原是不想插言黑竹中事,可聽至此處還是忍不住開口:“沉大哥,無憑無據之事,你莫要亂說。若說誰有能耐辦下此事誰便是‘兇手’,那你可比誰都更有能耐,而且你這塊金牌——剛才不是還從阿合哥那裡拿的嗎?怎麼你不懷疑阿合哥呢?”

蘇扶風倒並不生氣,擺了擺手:“沉公子說‘非僅為刺殺’——你是說,這人有別的目的?”

“我是這麼猜。”沉鳳鳴道,“夏莊主能夠安然無恙,其實也因了幾分運氣巧合,我既猜測此事背後是東水盟,當然相信他的本意確是要對夏莊主不利。可如今的結果,折損最大的卻是黑竹,而且,折損的都是我的人手——或許,這人與我有仇也說不定。”

蘇扶風心下微微一震,抬頭:“所以你認為是我?”

沉鳳鳴與她對視片刻,忽笑了笑:“沒有。我從不認為——凌夫人與我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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